那時候,他是說的這間屋子。
她不可能記錯。
許輕衣深深提了口氣,胸口突然脹脹的,像有什么東西快要沖破而出,她緊張得握緊拳,腳踏在樓梯上甚至也開始發(fā)抖。
一步步的,走到四樓,腳步往左,目光落在402門牌上。
她敲了敲門。
三聲,沒有人應(yīng)。
提起的心往下落了落,她又敲了敲,還是沒人。
難道這時候還沒住這兒?不可能啊,他說過他六歲還去樓下打醬油的!
許輕衣不甘心地又敲了好幾下。
對面的防盜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一個中年女人探出頭,瞧見她一個小娃娃滿臉失落地杵在對面,表情急得都快哭了,“你找雨柔?”
許輕衣愣了下,連忙點頭。
“她晚上要出去工作,很晚才會回來的,這個點家里都沒人?!迸诵χf道,“你是她親戚?她那個人做事太拼,有時候連她兒子都顧不上,你一個小娃娃就別等了,早點回家?!?/p>
許輕衣心顫了顫,“她兒子晚上也不回來嗎?”
“那也很晚了,現(xiàn)在初中生上晚自習(xí)可辛苦的嘞,基本也是晚上九十點才回來。”
許輕衣道了聲謝,下樓,走出樓棟。
回是不可能回的。
她就是守成活化石,今天也得把人等到。
而且重生這事兒也玄學(xué),萬一回去睡一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那她不是又要氣死一次!
樓下這會兒比方才還熱鬧,好幾個小朋友已經(jīng)撐著橡皮筋在跳繩,大人們搖著扇子,優(yōu)哉游哉地走路消食,還有在大樹下下棋的老大爺們。
這個時候的生活節(jié)奏還很慢,也不是人人都有手機(jī),鄰里街坊之間都熟得不行。
許輕衣坐在草坪邊的小石板上,瞧著周圍熱鬧的生活氣兒,竟看得入迷,不知不覺天黑下來,路燈亮起,月明星稀,熱鬧緩緩蟄伏,夜色漸漸釋放出安靜。
月亮當(dāng)空時。
小路盡頭,一道清瘦的人影自路口走進(jìn),步伐不急不緩,路燈微弱的光照在那人清雋干凈的五官,穿著藍(lán)白相間的校服,拉鏈一絲不茍地拉在領(lǐng)口處,袖口卷在手肘,露出半截瘦且直的小臂,書包搭在左肩,往許輕衣的方向走來。
月光灑在他身上,像是溫柔。
同時也奪走了她的冷靜。
她奔向他,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陸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