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蘇棠的眼睫顫了下,抬起眼皮的一瞬,她看到男人那雙近在遲尺的眼睛。
漆黑深邃,猶如蒼窘天際不見星光的夜空,黑得尖銳,仿佛能刺透人的靈魂。
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溫?zé)岫羁蹋瑘杂驳闹腹?jié)硌著她的皮肉,甚至讓她有種被他撈住骨頭的錯覺。
蘇棠一瞬間像是被燙到,撐著地板笨拙又狼狽的從周楚臣手里爬起來。
“我我得下去了您也早點(diǎn)休息。”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拋下一句話便逃也似的跑進(jìn)了船艙,背影倉惶,仿佛在逃命。
周楚臣不做言語,也沒有任何阻攔,他回頭望向空無一人的艙門,耳朵輕易捕捉到女孩下樓時跑跳的動靜,直至腳步聲消失,才徐徐收回目光。
他將手揣進(jìn)褲兜里,傾長高挺的身子立于冷肅的寂夜中,視線落在遠(yuǎn)處漆黑無邊的海面上。
夜晚的海風(fēng)透著濕寒,仍舊不能消磨他體內(nèi)的燥熱。
男人垂目往自己已經(jīng)腫大的胯間看了一眼,巨大的隆起上沉色的濕印依舊清晰可見。
他突然很輕的哂笑了聲。
那壓制欲望的時間有多長,一旦被釋放,反撲的力度就會有多猛烈。
而她今晚恰恰就碰到了他欲望的閘口,撕開的口子又豈是輕易能復(fù)原的?
周楚臣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脫兩步,忽然腳步一頓。
面前的黑色甲板上,躺著一顆小小的,突兀的紅。
他盯著那抹紅,眉骨輕抬,彎腰將它撿了起來。
一顆可愛到過分的紙迭的紅色愛心,被捏在男人骨指分明的手指間,看起來極不和諧。
這艘船上,唯有一個人能有這等杰作。
周楚臣盯著那個小玩意兒,眸光和緩。
他挑了挑嘴角,五指虛攏著將那顆愛心罩在掌心,才緩步走進(jìn)船艙。
蘇棠從甲板一路沖下來,動作慌亂急迫到身后仿佛有野獸在追趕。
直到脫離了男人那強(qiáng)勢的壓迫力場,她才靠著墻捂著胸口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