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道,“坐?!?/p>
聲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子的冷戾。
林鳶沒坐,反倒是走上前來,“鳶兒給姐姐擦藥?!?/p>
說話間,她便拿起了茶幾上的藥膏,作勢要往喬念的手背上抹去。
可喬念卻將手藏進了衣袖之中。
也終于是抬頭看向林鳶,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嘲諷,“天寒地凍,林小姐不在自己屋里待著,來我這兒做什么?”
約莫是喬念冰冷的態(tài)度讓林鳶覺得有些委屈,她雙眸微微泛出了幾分紅潤,就這么站在原地,聲音輕輕的,“鳶兒是來給姐姐賠罪的,當(dāng)年的事都是鳶兒的錯,若不是鳶兒打碎了琉璃碗,姐姐也不會遭了這么多罪!姐姐要打要罵鳶兒都絕無怨言,只要姐姐能消了氣就好?!?/p>
林鳶那副樣子,像是恨不得給她跪下了一樣。
還真是言真意切。
可喬念卻只是冷眼看著,待她說完方才問了一句,“你覺得,你當(dāng)年只是錯在打碎了琉璃碗?”
一句話便是將林鳶給噎住了。
喬念緩緩站起,朝著門邊走去,看著那早已冰凍的荷花池上佇立著幾根孤零零的殘枝,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瞬間鉆入肺腑,只讓她整個人的氣場都陰冷下來幾分。
“你才是侯府的嫡女,前頭十五年,是我搶了你的榮華富貴,所以我知道侯爺跟夫人應(yīng)該要疼你,小侯爺應(yīng)該要護你,就連我最喜歡的落梅院也本該就是你的。林鳶,當(dāng)年你回來后,我對你是有愧疚的?!?/p>
“我想過要回我親生爹娘那兒去,是侯爺說我親生爹娘皆已離世,讓我安心留在府里。對此,我很感激,也暗暗發(fā)誓以后要與你好好相處,縱然心中會有落差,可……”
話說到這兒,喬念轉(zhuǎn)過了身來看向林鳶,“你捫心自問,我可曾害過你?”
林鳶一雙眼通紅,像是隨時都會掉下淚來似的。
有這么一瞬間,喬念覺得有些無力。
若是被這侯府的其他人瞧見,只怕又要冤枉是她欺負了她。
當(dāng)年,林燁不正是因為林鳶的這副樣子,才一腳將她踹下了小樓嗎?
可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過。
心中發(fā)寒,喬念冷眼看著那朵將要落淚的小白花,聲音越發(fā)冷硬,“可你為何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