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貍,果然不好糊弄。
這問題,答得好,是才子風(fēng)流。
答不好,就是輕浮孟浪,甚至有覬覦皇家之嫌。
“陛下圣明?!?/p>
李玄聲音依舊清朗,不疾不徐。
“臣以為,月華普照大地,本就容易引人愁思?!?/p>
“古往今來,游子思鄉(xiāng),將士念家,皆可望月而嘆,感懷于心?!?/p>
“所謂情人,非特指男女之情,亦可指心中珍視之人?!?/p>
“臣不過是恰逢此月此景,心中有所感觸,借詩詠之,將這份共通的情感描摹出來,以求共鳴,并無他指,更不敢有絲毫褻瀆之意?!?/p>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承認(rèn)了詩中有情,卻將其巧妙地?cái)U(kuò)大到普世情感,而非局限于男女私情。
既解釋了情人與相思,又將自己擺在了一個(gè)謙遜的位置。
乾元帝靜靜聽著,他沒有立刻說話。
大殿內(nèi),氣氛愈發(fā)凝重。
宋濂捋著胡須的手停在半空,眼中帶著幾分欣賞,也有幾分緊張。
這小子,應(yīng)對得體,但圣心難測??!
王城面無表情,但眼角的余光卻始終鎖定在李玄身上。
御座之后,珠簾輕晃。
平安公主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當(dāng)聽到父皇那句質(zhì)問時(shí),她手心瞬間全是汗,指尖都有些發(fā)涼。
她生怕李玄應(yīng)對不當(dāng),惹來父皇震怒。
“他……他好厲害?!?/p>
乾月兒在心中默念,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
這首詩,分明就是為她而作,那份熱烈的情感,她感受得真真切切。
而他,卻能在父皇的威壓下,如此巧妙地化解,這份才智與膽識,讓她心中漣漪陣陣,異樣的情愫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