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山縣以東再過去,就是出了坤寧郡地界,再過去就是羅陽郡。
坤寧郡和羅陽郡之間相隔甚遠(yuǎn),一個普通人直線穿過就得耗費三個時辰,這是理論上最短時間,但實際上考慮到路途彎曲、穿過山林等等地形影響,時間就得翻一倍不止,是以,普通人基本不會離開本郡,甚至連離開本縣都很少。
這樣的天下,唯有武者才具備遠(yuǎn)行的能耐。
雷霆轟鳴,雷光如蛟龍蜿蜒天地,夜雨滂沱,林霄施展身法穿梭在雨幕之中,朝著遠(yuǎn)處一點光亮飛掠而去。
那是一座古廟。
古廟內(nèi),有篝火燃燒,火光透過早已經(jīng)殘破的門透露而出,被林霄以銳利的目光捕捉到,林霄身法迅疾,破開重重雨幕一往無前抵達(dá)古廟之處,推開殘破的只是有點遮掩的門踏入古廟之內(nèi),霎時,便有幾道銳利至極的目光凝望而來,仿佛將林霄看穿刺透,那種感覺,在林霄驚人的感知下被放大數(shù)倍,愈發(fā)清晰。
廟內(nèi)正燃燒著一大堆篝火,驅(qū)散夜晚的寒涼,最重要的是能夠?qū)⒈娙松砩弦屡鄣膕hi氣烤掉,林霄目光一掃而過,立刻明白,總數(shù)有三批人分別坐在篝火的三個方位,這三批人,一個老者和一個青年坐在一起,一對佩劍青年男女坐在一起,一個光頭卻滿臉胡茬的壯漢,左右兩邊擱著一對瓜瓣銅錘,林霄不由多看了兩眼。
用銅錘做武器的武者,還真的是很罕見,比用斧頭做武器的武者更加罕見。
覺察到林霄的打量,那壯漢頓時沖林霄咧嘴一笑:“小兄弟是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武器?!?/p>
“第一次?!绷窒鲂χ貞?yīng)道。
“我看小兄弟佩戴雙劍,一身長袍,也是少見吶?!眽褲h哈哈一笑。
那對佩劍青年男女是一身勁裝,尤其是雙臂更是緊緊束著,所以他們看著林霄寬大的袍袖,先是一怔,繼而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但凡是練劍的人都知道,使劍要干凈利落,不說劍術(shù)高低,首先就要控制好自身,制造出對自己有利的條件,比如精簡自身,尤其使劍用到手臂,手臂上的衣物當(dāng)然是要束縛好,免得對使劍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另外,也不會加劍穗什么的,固然會好看一些,實則是一種累贅。
當(dāng)然,不排除有一些特殊的劍術(shù)有所需求,但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凡是有劍穗或者穿著一身寬大袍袖衣物卻佩劍而行的人,往往都是追求表面功夫,可能練有那么幾手,但都是為了耍帥用的。
世間就有那么一群人,弄出一些華而不實的武學(xué)傳授出去,讓人學(xué)了可以在朋友親人面前裝叉。
老者細(xì)細(xì)打量了林霄幾眼便收回目光,很普通,完全看不出什么。
“外面雨大,無處可去,冒昧打擾了?!绷窒瞿抗饩従彃哌^,繼而笑著作揖。
“沒事,出門在外,總會遇到這個那個,何況這破廟也不是我們的?!眽褲h哈哈笑道,那對青年男女似乎有些不爽,但也沒有說什么,山間破廟么,不屬于任何人,真要說的話就是屬于王朝的。
“多謝?!绷窒鲂χ貞?yīng)道,走到一邊開始烤火,幸好包袱是防水的,要不然里面的東西可都要shi掉了。
放好包袱,林霄目光看向倒地的一座殘破神像,估計是被人劈了當(dāng)做木柴燒,殘破不堪,再來幾次,可能會被燒完的樣子。
拜神是一種習(xí)俗,但這世間真的有神嗎?
想必是沒有的,要不然家家戶戶年年拜神求平安求錢財求前途,怎么都沒有聽說有什么回應(yīng)。
忽然,林霄又想到了在坤寧郡遇到的白衣魅影。
“既然鬼魅都存在,神該不會也存在吧?”林霄思維散發(fā)開去,旋即又推翻這個念頭:“鬼魅的生成,景明大人已經(jīng)說過了,至于神,總不能也是人造的吧?!?/p>
林霄不禁笑了,人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