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般年輕英俊瀟灑不凡的劍客,當然是一身白袍比較瀟灑,白袍佩劍,瀟灑不凡,黑袍的人,總感覺比較冷厲。
鉆回房中,林霄換上白袍,這一件白袍勉強合身,但袍袖并沒有很大,至少無法和所見的黑袍人相比,勉強湊合著用看看了。
定心,林霄持劍再次擺出大江東流式劍架,細微調整、感受,依舊沒能夠找到那種感覺。
溫景曦那一劍給林霄造成的內傷,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痊愈的,就算是服藥配合內勁,怎么的也得五六天才行,養(yǎng)傷期間,林霄當然是安心待在周府內,沒有前往鎮(zhèn)武司報道的意思。
說到底,加入鎮(zhèn)武司,林霄其實也沒有那么心甘情愿,但也沒有辦法,誰叫當時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扯鎮(zhèn)武司的虎皮當大旗呢,要不然這會,估計完蛋了,不,有可能沒事,畢竟斧哥當時就躲在一邊,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也罷了,事已至此,自己現(xiàn)在就是鎮(zhèn)武司的一員了,一入鎮(zhèn)武深似海,從此幫主是路人啊。
必須加入鎮(zhèn)武司,沒問題,難道還不允許我消極怠工么。
想是這么想,但等傷勢痊愈后,林霄還是會往鎮(zhèn)武司一行,干一行未必真的愛一行,但至少要符合規(guī)矩,否則,拿著薪酬卻不出工出力,這種事情林霄做不來,但如果不要那每個月百兩銀子的話,林霄又會覺得心痛。
凌晨,林霄就在屋內練習大江東流式,而后方才到院中修煉劍術,失去星流劍,林霄還有白鳥劍以及擊斃溫良和溫景煦后所得到的兩口精煉級劍器,品相也是不差,只比白鳥劍星流劍遜色些許,也是挺好用的。
為何不在庭院內修煉大江東流式呢?
林霄其實是怕斧哥笑話,畢竟大江東流式的姿勢有點怪,又修煉不出什么門道來,但更深層次的卻還是有一個顧慮,如果大江東流式為真,那么這種主動淬煉劍道真意
的劍架,是不是太高明,十分稀少十分珍貴。
倒不是說林霄提防著方青磊,事實上和方青磊相處的這一段時間,方青磊為人如何性情如何,林霄心中有數(shù),完全是值得信任的一個,但值不值得信任和一些秘密并沒有什么關系。
要論信任程度,林霄覺得周正排列第一,方青磊才是第二,盡管方青磊為自己出手多次。
林霄心中想著,那所謂的大江東流式如果是真的,多半與自己的‘外掛’息息相關,說不定就是一體的,再仔細去想,所謂的培養(yǎng)序列提升,一直都沒有什么動靜,難道,黑袍人傳授大江東流式,就是所謂的培養(yǎng)序列提升的一種體現(xiàn)?
種種猜測,就讓林霄不得不更謹慎一些。
第三日凌晨,林霄依舊練習大江東流式,始終缺少了些什么,難以尋得入門的感覺。
第五日凌晨時,林霄練著練著就停下來思考。
“大江東流式,大江東流……”
林霄不由想起那黑袍人的姿勢,袍袖舞動,仿佛有潮汐洶涌澎湃,勢若風雷般浩浩蕩蕩,尤其是那一身化為實質般的劍道真意宛若深海游龍在其黑袍上游弋,在黑袍內外身軀之中浮浮沉沉,何等曼妙。
想著想著,福臨心至一般,林霄忽然就出門了,往臨安縣東區(qū)的石拱橋而去,那里,有一條長河。
選了個偏僻之地,正好流水奔涌,林霄就這么盯著看,好像要看出一朵花來,也的確是看出了一朵朵水花。
“大江東流,雖然這稱不上大江,的確是東流而去……”一邊暗暗思索著,林霄一邊與黑袍人身上那若深海游龍的劍道真意對比,時間緩緩流淌,朝陽升空,化為正午烈陽照耀大地,落在林霄身上,卻沒有感覺怎么熱,哪怕是一身寬大白袍在身。
習武之人,入門之后,便漸漸有寒暑不侵的跡象,修為越是高深越是如此。
不要說太陽照耀了,就算是置身于熊熊燃燒得大烘爐旁邊,只要修為足夠,那熔鋼化鐵的炙熱高溫也如清風撲面。
河流奔涌的聲音嘩啦嘩啦不斷傳入耳內,仿佛一曲奏樂,談不上美妙,也談不上有多悅耳,卻帶著獨特的韻律,林霄下意識的擺出劍架。
白鳥劍出竅,一劍斜指地面,劍尖朝向與流水一致,身軀微微傾伏,有風吹來,頓時長袍衣袂飄飄,略顯寬大的袍袖頓時鼓蕩起來,一時間竟然有那么一絲黑袍人雙袖鼓蕩的姿態(tài),林霄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變了,與流水一致,時快時慢時急時緩時短時長,似乎毫無規(guī)律,好在林霄自身氣息悠長氣脈驚人,否則都難以支撐這種呼吸變幻,正常人估計會直接窒息。
呼吸節(jié)奏一變化,林霄又立刻感覺到自己的一身筋骨肌肉,似乎以某種奇特的規(guī)律波動起來,好像流水,偏偏身軀卻沒有絲毫動彈,宛若化為一段樹樁落地生根。
繼而,微弱的氣息仿佛從林霄體內彌漫而出,一絲絲一縷縷的鉆出毛孔,又浮現(xiàn)于白袍之上,宛若溪流中剛剛出生的小泥鰍一樣,跌跌撞撞緩緩游弋起來。
溪流泥鰍、深海游龍,宛若天差地別,但,終究是劍道真意流形于外,這大江東流式……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