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寒冬臘月,李愛國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
他身上裹著撿來的破棉襖,手里拖著一個破麻袋,不停乞討。
望著暖喝的屋內(nèi),一家人圍著桌子,有說有笑歡天喜地的。
李愛國站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一張早已泛黃的全家福。
照片上,抱著剛出生老幺,妻子攔著老大,半大孩子的老二和三閨女站在兩旁,都笑得很高興。
可如今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
老大進了兩次監(jiān)獄,離過一次婚,平日里除了喝酒要錢,就是打他。
兒子打爹,如此大逆不道的情形,李愛國卻在這幾十年里承受了無數(shù)次。
二兒子是個文化人,當年砸鍋賣鐵供他上大學,結(jié)果卻換來個白眼狼。
上學跟家里要錢,結(jié)婚要錢,工作升遷要出國也要錢。
可如今他有錢有身份地位了,李愛國看病連電話都不打一個,更不用說給錢了。
三閨女和老幺更不是人,一個在國外為借口不管不顧,一個從小嬌生慣養(yǎng)到現(xiàn)在一無是處的廢物。
都說養(yǎng)兒養(yǎng)女為防老,可李愛國為他們操勞一輩子,換來的卻是忍饑挨餓到處乞討。
眼淚無聲的滴落在了這張破舊的全家福上。
李愛國轉(zhuǎn)身,拐進一條漆黑的巷子。
巷子盡頭,一間大紅房子高高聳立很是氣派,而在房子邊上卻有一間棚子格格不入。
那是用石棉瓦和破木板搭著一個狗窩似的棚子。
這就是李愛國的家。
他還沒走到門口,大紅房子里就傳來一聲尖利的叫罵。
“你個老不死的,又撿這些臭烘烘的破爛回來!”
“信不信我明天就給你這狗窩拆了!”
大兒媳張?zhí)m的聲音,像一把錐子扎進李愛國的耳朵里。
張?zhí)m罵得又臟又難聽,唾沫星子仿佛能飛出窗戶。
街坊鄰居聽見動靜,都探出頭來看熱鬧,對著張?zhí)m議論紛紛。
李愛國裝作沒聽見一樣,畏畏縮縮想要鉆進自己棚子。
這時屋門哐當一聲被推開,大兒子李強走了出來。
李強光著锃亮的腦袋,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胳膊上露出半截青龍紋身。
他看到李愛國,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
李愛國被踹得一個趔趄,手里的麻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