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7頁）

那只抬起的手，手腕卻倏然被他掌心扼住。

我手臂被按到了墻上。

他臉猝然從我頸側(cè)退開，低眸，那樣近的距離，灼灼的目光看著我。

剛才委屈而哀怨的情緒，已在他臉上散盡。

我感受到，他按住我手臂的那只手，掌心似乎在顫抖。

可良久，他也沒有松開。

日暮西沉，黃昏時(shí)節(jié)。

夕陽隔著窗戶灑入，像是破碎的金箔。

這樣近的距離，我看到他滾動(dòng)的喉結(jié)，像是錯(cuò)覺。

我佂然看向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

那個(gè)記憶里無數(shù)次牽著我上下學(xué)的少年。

如今，竟已眉眼深邃，有了成熟的大人模樣。

他隔得那樣近，那樣近。

指腹勾過我耳旁的一縷頭發(fā)，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捻在了指尖。

我聽到他叫了我一聲：「小喬……」

這么多年，他這樣叫過我無數(shù)次。

唯有這一聲，忽然讓我感到無端慌亂。

我在他這樣的目光里，眸底小心翼翼卻又濃烈傾瀉的情緒里。

忽然讀到一種荒唐至極的、令我本能感到恐懼退縮的東西。

這一世，我五歲被哥哥丟棄。

江辭帶我回家，如哥哥般照顧我已十年。

他體內(nèi)與我流著不同的血液。

卻早已被我認(rèn)定為至親，家人。

我忽然感到不知所措。

良久，才拉回一絲理智，顫聲：「哥，我要下樓了。」

江辭仍是低眸，直直盯著我。

他不說話，良久的靜默。

最終，到底只是松開了我的手。

我近乎倉皇逃離，急步下樓。

樓下賓客云集，我感到有些透不過氣來。

走去門外，看到警車已經(j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