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算了,莫月把卷宗側(cè)立起來整理好準備先放到一邊,突然發(fā)現(xiàn)中縫處的裝訂線略顯松散,紙頁之間隱約可見一道不自然的縫隙。
“奇怪“莫月低聲自語,手指沿著那道縫隙輕輕摩挲,能感覺到訂縫處不止一層。
兩人找來一把裁紙的小刀,割開裝訂線,用薄薄的刀尖小心探入紙頁后邊,在小心翼翼地把前邊的紙張取下來。
“果然有夾層?!蹦乱恢币詾殡娨暲锩婺切┪臅鴬A層太假,怎么會讓人看不出來?,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見識淺薄了。
夾層中赫然藏著一張對折的薄箋,紙色微黃,質(zhì)地明顯比卷宗用紙更為考究。她輕輕展開,只見上面用朱筆寫著幾行小字:
“各州府接令——追緝周氏祖孫一事,務(wù)必聲勢浩大,然需適當放水,不可真擒。此乃國師鈞旨,天機不可泄露?!?/p>
落款處蓋著一方朱紅小印,印文模糊不清,但隱約看得出“玄天“二字。
周瑾的臉唰一下白了,她一直以為兩人能逃到大尹村是運氣使然,又有縣主相護,才得以讓兩人在那安身。
可這密函上清清楚楚寫著,從來都沒有真的要擒住兩人,但聲勢浩大鬧這么一場,究竟是想做什么?
就連系統(tǒng)也開始迷茫,兩人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只得把這密函先放一邊,把謄寫藏在假山里面的信拿出來給周瑾辨認。
剛剛看到那密函時,周瑾臉是白的,等看完這份謄寫的信件,周瑾的臉黑了個徹底。
然后是無法抑制的憤怒,渾身有些顫抖,莫月不太認識這個時代的文字,靠猜又怕誤會了原本的意思,加上這份信件還加了密,怎么看怎么不懂,所以才不明白周瑾的反應(yīng)。
“姐姐?”
莫月緊張地喚了一聲,扶著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喝。
等了一會兒周瑾才開口:“這信件寫著,召集三州軍士不計代價拿下臨江縣,如遇寧國交戰(zhàn),各州城聚集流民到城中做質(zhì),如果失守,便向人群散播疫病?!?/p>
“什么!”莫月拍桌而起,一時間更是憤怒得不行。
不計代價不就是不管死活嗎,枉顧百姓性命,還要讓流民做質(zhì)散播疫病,這就是那群人想出來對戰(zhàn)方法?
難怪李縣主在祁州的內(nèi)應(yīng)也被拔掉了,不行!她得盡快聯(lián)系到那邊,把這個消息告知那個和陽將軍。
“那上面有沒有寫怎么散播?”
周瑾臉色黑得可怕,搖搖頭表示沒有,并詢問道:“你找到這封信件時,有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有!是一塊令牌,上邊只有個玄字?!?/p>
等會兒,莫月突然想到,那個密函上的玄天印文,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國師的手筆。
兩人的眼睛同時看向那張密令,又同時看向?qū)Ψ綋u了搖頭。
想不出來結(jié)果只能把事情先擱置,兩人熬了一夜又接受了這么大的信息量,終于在臨近中午時撐不下去,叫小二續(xù)了房,卸掉裝束沉沉睡下。
暮色漸沉,客棧廂房的窗欞半開著,小白貓正蹲在上面觀看行人,一陣微涼的秋風卷了進來,帶著幾分蕭索的味道。
莫月剛醒來正坐在窗邊,指尖輕輕敲擊著粗木窗框,目光落在窗外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幾個挑擔的貨郎縮著脖子匆匆走過,腳下的落葉被風卷著,沙沙作響,像是低聲嗚咽。
客棧的旗幡在風中獵獵作響,褪了色的布面被吹得翻卷,露出幾處破損。檐角下,一只瘦弱的麻雀蹦跳著啄食地上的谷粒,忽而驚起,撲棱著翅膀飛向灰蒙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