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腳步連踏,在地面扣出貓步,方才抽絲剝繭,蕩開這股勁力,旋即兩手揚起,一口氣不歇,發(fā)出狂風驟雨的抽擊。
兩人一交,程舟欺身再進,就是意識到自己力量處于劣勢,想要限制住衍空發(fā)勁。
瑤赤手的真意被他貫徹到底,一個人打出了八個人的密集攻勢,速度之快,用勁之猛,爆發(fā)力之強,甚至形成了無形的風鞭。
他的手臂離地面還有三四尺,勁風就已經(jīng)拍擊到地面,發(fā)出啪啪猛烈的抽打聲,掀動塵土飛揚。
人身是有極限的,發(fā)力需要一定距離擺動手臂,而體能再好的人,也有脆弱的部位,要害遭到命中都得當場斃命。
然而,面對這樣的攻勢,衍空儼然超越了肉體凡胎的局限!
明明還有那么多地方不到位,勁道卻強悍得不可思議,他兩手成捶,穩(wěn)穩(wěn)當當,和程舟的手鞭碰撞在一起。
捶法剛猛,勁風炸起,每一下,都發(fā)出轟隆隆雷鳴般的聲音。
“風雷金剛掌!”
大力生風雷,雷音隨手出!
大力金剛手一轉(zhuǎn)風雷金剛掌,威力竟然蓋壓程舟的鞭勢,將人裹著反推出去,完全喘不過氣,沒法脫得開身。
轉(zhuǎn)瞬之間,兩人身體運勁,腳步移動,搶攻對劈了三十幾拳,掠出南天門外七八米。
不過幾十下硬碰硬,程舟就有些氣息虛浮,若非臂膀紋路作用,恐怕已經(jīng)敗下陣來。再繼續(xù)戰(zhàn)下去,也有可能被一鼓作氣活活打死。
好就好在,他并非單打獨斗,見此情形,黑暗中的納蘭元述,終于有了動作。
那根白蠟桿仍被他握在手上,另有一道灰線劃破夜空,遠遠追著衍空抽打過去。
那是灰撲撲的棉布,沾水濕透,抖個弧,甩個圓,便被發(fā)勁貫通,仿佛獲得了新的生命。
周天吐納,練氣大成,便是要打破人體各個器官、組織之間的藩籬,在有意識的時候,練出一股隨意流轉(zhuǎn)的化勁。
難辦的是,人身鐘天地靈秀而成,何等精微脆弱,若勁力游走到要害,稍有不慎,便會釀成走火入魔的惡果。于是千百年下來,經(jīng)歷代習武之人總結(jié)研究,又有種種方便法門誕生。
水潤萬物,天下至柔莫過于水,摸透水的這一特性,便能任意操縱勁力、變化重心。若以水為媒介,勁力貫徹武器的每個角落,就能同時呈現(xiàn)出鋒銳沉硬等效果。
人身做不到練氣大成,便將武器視為人身代替品,納蘭元述這一手束布成棍便是如此,打出周天吐納的手段。
僅練皮大成的他,此時布棍在手,幾乎和真正二練大成的拳師沒有差別,相比于九宮真人的神打催眠,自我暗示,更無破功隱患。
較之宮寶森,他斗志更為堅定,對敵經(jīng)驗也更為豐富。
此時程舟與衍空和尚,已經(jīng)拼到最后一拳,兩人同時打出右手。
布棍如游龍,趁隙而入,以萬鈞之勢砸落,直擊目標天靈。
卻見衍空和尚再抬左手,鼓動層層勁風,衣袖猛然繃緊飛出,與布棍撞在一起。
這是南少林三十六房的功夫,流云飛袖,以風化勁,同樣能夠打出練氣大成效果。
三方同時較勁,又是一聲脆響,破布亂飛如蝴蝶,反作用力拉開彼此之間距離。
如此爭得一線,兩人疾身抽退,一怪窮追不舍。
“如果讓兩名鼠輩逃脫,老夫豈不被江湖同道恥……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