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戈三打完電話,轉(zhuǎn)過了身。
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戈三在上下打量著陸浩。
陸浩也在借著燭光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說是中年,其實根據(jù)警方的調(diào)查戈三已經(jīng)快六十歲了,當時根據(jù)范思遠提供的信息以及警方調(diào)查的情況,戈三的個人信息,早就被查得一清二楚了。
陸浩在此之前早就看過戈三照片了,跟照片相比,眼前的戈三要老很多,眼窩深陷,眼袋很重,皺紋明顯,身材還有點佝僂,挺著啤酒肚,整個人給人一種疲憊之相,哪怕燭光晦暗,陸浩也能看出對方精神狀態(tài)不好,應該是這段時間被眾多事情纏身的緣故。
“陸縣長,你怎么不說話?”戈三率先出聲了。
“你約我來的,難道不應該你先開口嗎?”陸浩笑了笑,主動說道:“別站著了,有什么話,坐下說吧?!?/p>
陸浩簡單拿腳弄了幾下地面,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絲毫沒有覺得不雅。
戈三看到陸浩的舉動,多少愣了下。
在他眼里,體制內(nèi)當領(lǐng)導的都比較注重個人形象,像葛天明,項槐東,周明軒,方靜等人都是如此,他們即便來了這種臟亂差的地方,也不會隨地而坐。
可是陸浩卻全都做到了,一點都沒有縣處級領(lǐng)導的架子,非常接地氣。
這是戈三沒有想到的,他還以為陸浩上來會端著領(lǐng)導架子,趾高氣揚向他抱怨,嫌棄這里,甚至因為爬樓朝他發(fā)火,但陸浩一點沒在乎,情緒穩(wěn)定,令他意外。
戈三也跟著坐在了陸浩對面,冷笑道:“把我逼到懸崖邊上,你很得意吧?”
陸浩可不想背鍋,直接就把事情踢了出去:“我已經(jīng)說過了,是聚寶齋的問題太嚴重了,樹大招風,你們把攤子鋪的越來越大,拉攏的領(lǐng)導干部越來越多,行賄受賄的花樣也層出不窮,利益捆綁嚴重,就算沒有我,省紀委他們早晚也會徹查你們。”
“所以你不要把這一切都算到我頭上,這對我不公平,你落得今天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你早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你抱有僥幸心理,覺得有權(quán)力罩著,就不會出事,可你根本不懂,權(quán)力背后是政治斗爭,有人保你們,就必然有領(lǐng)導想踩住你們的狐貍尾巴,收拾你們,就像某些領(lǐng)導不看好我一樣?!?/p>
“我之所以答應跟你見面,就是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背后的大魚是誰?你只是被放在臺前的人,這些我看得很清楚,包括老夏的事,你也只是奉命行事,夏秋的具體情況,你也未必完全了解?!?/p>
“剛才送我過來的人,嘴里提到的大老板,不僅是他的老板,我估計也是你的老板,我說的更難聽點,你就是一個對外的傀儡,背后的人說什么,你就做什么……”
陸浩的話猶如鋒利的手術(shù)刀,無情的捅出了這些事實。
戈三自己心里自然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可被陸浩當眾拿話砸過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臉上掛不住。
“夠了,陸浩,做人不要太過分,就憑你對我說話的態(tài)度,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完全可以都不告訴你?!备耆浪赖芍懞疲瑧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