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想起什么,感嘆道:“難怪你待百姓這般上心,原來是讀過書的人,知道‘民為根本’的道理!不像有些武將,只知道打打殺殺,眼里只有戰(zhàn)功?!?/p>
“讀書也沒讀出什么名堂,倒是打仗見多了百姓受苦,才知道安穩(wěn)日子有多難得?!?/p>
劉文清搖了搖頭:“能有這份心,就比什么都強!來,咱們再喝一杯!為你這投筆從戎的壯舉,也為咱們孝州的好日子!”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林川笑了笑,故作隨意地問道:“劉大人,有件事晚輩倒是好奇許久了……您跟鎮(zhèn)北王之前,到底是什么過節(jié)?”
這話一出,暖室里的氣氛瞬間靜了幾分。
劉文清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頓,原本舒展的眉頭也微微蹙起,顯然沒料到林川會突然問起這個。
他愣了片刻,才扯著嘴角“呵呵”兩聲,隨手將空酒杯放在桌上。
“都快二十年了啊……”
他的眼神飄向窗外的雪景,像是透過那片朦朧,看到了京城翰林院的舊影。
“那時候我剛進(jìn)翰林院當(dāng)編修,年輕氣盛,總覺得為官得護(hù)著百姓。那年朝廷議鹽鐵專營的章程,鎮(zhèn)北王提出的法子,說是’增課充盈軍餉’,實則是把稅負(fù)都攤到了百姓頭上。鹽價要漲三成,鐵農(nóng)具也得加收官稅,我瞧著不對勁,就在朝堂上跟他爭了起來,說他這法子苛待百姓,早晚要生民變?!?/p>
林川沒想到兩人的過節(jié)竟起于朝堂爭辯,便靜靜聽著,沒插話。
“那會兒王爺正是氣盛的時候,哪容得我當(dāng)眾頂撞?”
劉文清自嘲地笑了笑,“沒過半年,就出了蘇明哲案。蘇御史貪墨漕運銀兩,案子鬧得朝野震動,牽連了不少人。翰林院一位同仁,與我頗有交情,只因他也姓蘇,跟蘇明哲沾了點遠(yuǎn)房親戚的關(guān)系,就被王爺硬劃進(jìn)了’蘇黨’里,判了滿門抄斬……我就是替他抱了句不平,在朝堂上替他辯解了幾句,說他素來清廉,絕不可能參與貪腐??赏鯛斈穆牭眠M(jìn)去?轉(zhuǎn)頭就把我也安了個’蘇黨余孽’的罪名,請了一道圣旨下來,貶到這里,一待就是十多年……”
林川心頭一動。
翰林院姓蘇的?
滿門抄斬?
這與蘇妲姬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