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千公里外,臺東某鄉(xiāng)下小學(xué)的教職員休息室,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高芊如嚇了一大跳,猛地轉(zhuǎn)頭,「吳老師,怎麼了嗎?」
吳彥棋一愣,忍著右手因一時激動而大力敲桌的痛,尷尬地扯開嘴角,「不好意思,有蚊子。」
高芊如用手於耳邊搧了搧風(fēng),嘆氣道:「才四月初就有蚊子,這天氣實在一年b一年熱喔……」
「是啊,幸好教室這幾年都裝了冷氣,不然夏天根本沒辦法上課?!箙菑┢尻P(guān)掉螢?zāi)唤锹渫甸_的小視窗,摘下耳機站起身。
正巧,上午第二節(jié)的下課鐘聲響起。
「吳老師,你下節(jié)有課?」
「沒有,只是去交個單子?!箙菑┢寤瘟嘶问种械慕?jīng)費申請書,向喧囂的走廊走去。
太平洋另一端,b賽還在進行。
緊急換上來的投手最終以一個三振結(jié)束第一局,其實才掉四分而已,後面絕對有大半機會追回來,但吳彥棋也不想看了。
他不是這個球隊的球迷,他看的,只是林澄風(fēng)的b賽。
剛剛太激動并非因為對手的全壘打,而是不滿意主播那句話。
「哪有狀況不理想?就運氣差了點……」他忍不住嘀咕。
說是這樣說,其實吳彥棋很清楚,腦粉說的就是自己這種人了。
別說身為現(xiàn)任小學(xué)bang球隊教練的他,就連在一個只是看bang球幾年的一般人眼里,都知道林澄風(fēng)這兩年的狀況確實越來越差,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他不過是眾多粉絲中的其中一員罷了,唯一不同的,可能就只有高中時和對方當(dāng)過短短幾個月的隊友,但自己實力普通,這麼多年過去,林澄風(fēng)根本不可能記得。
正思考時,一個瓶蓋冷不防從教室後門飛出來打在他的手上。
吳彥棋看向里面幾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下意識地0了0被打到的地方,「要玩可以,去c場。」
傍晚,他毫無預(yù)警在網(wǎng)路上看到林澄風(fēng)被下放2a的消息,可後續(xù)幾場b賽,他的名字卻從出賽名單上徹底消失。
自那場開幕戰(zhàn)後,吳彥棋再沒看到他的身影。
一個月後。
校舍後方老舊的球場內(nèi),下午四點多,太yan還未完全下山,腳下的紅土?xí)窳艘惶煺[隱發(fā)燙。
「鏘」的一聲,理著平頭的男孩不小心將球打出界,白球穿過護網(wǎng)上的大洞朝外高速飛去,一位身穿運動服的男人正跑步經(jīng)過。
「小心!」男孩大吼,卻看見那人停下腳步,右手一抬,徒手輕松接住。
男孩氣喘吁吁地沖上前,連忙低頭,「對不起,有沒有受傷?」
那人低頭0了0手中的球,縫線已經(jīng)裂開,外層的皮革被磨得破破爛爛,和他這幾年在職業(yè)賽場上用習(xí)慣的b賽球簡直天差地別。
「我沒事。」他將球拋給男孩,離開時不經(jīng)意瞄到場上教練,因為男孩撿球太久,那人也正好朝這邊望了過來。
太平洋吹來的海風(fēng)拂過,將路旁一排棕櫚樹吹得沙沙作響,也掀起了一片紅土沙塵,隔著歪斜的鐵絲護網(wǎng),男人微微瞇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