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是藥神4（第3頁）

傍晚的街道開始蘇醒，霓虹燈牌閃爍著曖昧的光芒，映照在呂受益蒼白的臉上，竟奇異地為他增添了一絲虛幻的血色。

兩人最終在一家掛著“夜色”炫目招牌的酒吧門口停下。

隔音并不好的門板無法完全阻隔內(nèi)部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那強勁的節(jié)拍如同心跳般撞擊著人的胸腔。

門口進出的人衣著光鮮，與呂受益的憔悴格格不入。

“劉思慧……她就在里面……跳舞?！眳问芤嬗行┚执俚刂噶酥改巧乳T，聲音在音樂聲中顯得微弱，他下意識地拉了拉口罩，似乎想把自己藏得更深，“她……她跳的是鋼管舞……也是沒辦法，都是為了給她女兒籌藥費……她是個好母親，真的很不容易……”

蘇寧心里早已通過“電影”知曉這一切，但當他真正推開那扇沉重的隔音門，踏入酒吧內(nèi)部時，感官還是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昏暗喧囂的空間里，空氣混雜著煙酒、香水與汗水的氣味。

炫目的射燈胡亂切割著彌漫的煙霧，震耳的音樂幾乎要掀翻屋頂。

舞池中央的圓形舞臺上，一根冰冷的金屬鋼管矗立其間。

一個穿著銀色亮片舞裙的女人正如同失去重力的精靈般，圍繞著鋼管做出各種極具力量感又充滿誘惑的動作。

她的身體柔韌而有力，每一個旋轉(zhuǎn)、每一次懸垂都精準地踩在狂野的節(jié)拍上，長長的發(fā)絲隨著動作飛揚，劃出野性而優(yōu)美的弧線。

臺下圍著一群眼神熾熱、吹著口哨、舉著酒杯的男人，他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打量。

這是一場用美麗和健康作為籌碼，換取生存資金的殘酷表演。

直到一曲終了，音樂暫歇，臺下爆發(fā)出混雜的口哨與掌聲。

臺上的女人微微喘息著，抓起一旁欄桿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和頸間的濕發(fā)，面無表情地走下舞臺。

呂受益立刻抓緊這個間隙，快步擠開人群迎了上去，湊到她耳邊急切地低語了幾句。

女人擦拭動作頓住了。

她抬起頭，目光越過呂受益的肩膀，精準地投向站在不遠處陰影里的蘇寧。

那雙眼睛，即使隔著喧囂的人群和迷離的燈光，依然亮得驚人。

里面清晰地映照出疲憊生活的痕跡，但更深處的，是一種被苦難磨礪出的、絕不屈服的堅韌。

正是劉思慧。

她的目光與蘇寧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充滿了審視、疑惑，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對于任何可能性的期盼。

……

劉思慧聽完呂受益急切而低沉的敘述，她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疲憊的眼底滿是驚疑與審視。

她的目光穿過酒吧喧囂迷離的光影，落在獨自坐在角落卡座里的蘇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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