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福,聽爹一句勸?!瘪R喊水語氣軟了下來,“你現(xiàn)在要緊的是把移民工作做好,在領導面前露臉。等轉正了,爹托人給你說個更好的。”
馬得福沒回答,徑直走向村口。
他需要靜一靜,需要遠離這些讓他窒息的話語。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老人正在乘涼。
馬得福本想繞道,卻聽見他們議論紛紛。
“蘇家這次可下血本了,聽說那水窖打得又大又深……”
“李老栓算是撿著便宜了,就他那賭鬼樣,閨女能賣這個價……”
“要說水花那丫頭是真不錯,勤快又懂事,可惜了……”
馬得福加快腳步,幾乎跑了起來。
他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這很正常?
為什么沒人替水花想想?
她不是物品,不該被這樣交易!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村西頭。
這里有一片新挖的土坑,旁邊堆著青磚和水泥……
蘇家在打水窖了。
馬得福站在坑邊,看著已經砌好的部分,胸口發(fā)悶。
這就是買走水花的代價,幾堵冰冷的磚墻。
“得福哥?”
熟悉的聲音讓馬得福渾身一顫。
他緩緩轉身,看見水花站在不遠處,手里拎著一個竹籃。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衣裳,頭發(fā)簡單地扎在腦后,比記憶中瘦了不少。
“你……來看水窖?”水花輕聲問,眼神飄忽不定。
馬得福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只能點點頭。
水花走近幾步,卻沒有看那個水窖:“寧哥說,等成親后要教我記賬,幫他管磚窯的賬本……”
“挺好?!瘪R得福擠出兩個字。他注意到水花說“寧哥”時,嘴角有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心如刀絞。
“得寶他們……有消息了嗎?”水花轉移了話題。
“還沒?!瘪R得福深吸一口氣,“我明天要去追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