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柴有慶娶媳婦的錢,自己早就賺回來了。
而且富富有余。
這爸媽……
柴有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他只想快點離開。
隨后他顧不得王慧蓉繼續(xù)的謾罵,看了一眼躺在西屋炕上,正在喝酒的柴有德皺眉。
柴有德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呢,小拇指也骨折了,鎖骨也骨折了,肋條還斷了幾根,雖說過去二十多天了,但是他喝酒多少有點離譜。
若是以前,柴有慶一定會管管。
但是,今天他沒什么心情了。
他有些踉蹌著,只說了一句“媽,我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p>
“又裝有事?你有你媽的事?!王八犢子,一群王八犢子。我怎么生了你們幾個王八犢子呀……”
王慧蓉的謾罵聲還在耳后,柴有慶卻已經(jīng)到家了。
回到家的柴有慶,如同沒了魂的人,直接就躺到了炕上。
好半天,不聲不響。
蘇婉過去問了幾聲,柴有慶也沒有說話。
蘇婉感覺有一些不太對,便出來問柴米。
柴米正在菜園子無聊的薅菜,聽蘇婉問,他撇撇嘴說道“我爹這是去老宅受刺激了唄。我可說了,不讓他去,他非得去。這回好了吧?!?/p>
“那咋也得因為點啥???”
“因為錢唄。這事多簡單……現(xiàn)在老頭老太太缺錢,而且還住在老宅,他倆想死的心都有了。所謂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沒錢啥都做不了……當(dāng)然了,沒錢是次要的了。分幣沒有,啃樹皮也能活幾天,但是他倆不僅沒錢,還一堆饑荒。擱誰誰難受?!辈衩渍f著站起身,擦了擦汗“不過,他倆可千萬不能可見了。有錢的時候,他倆都給柴有德了。現(xiàn)在窮了,和柴有德要去呀。我估摸他倆還不敢和柴有德要,還要我爹和柴有福掏錢,之后就吵吵起來了唄。剛剛我都聽著了,但是我懶得搭理他們?!?/p>
“外邊傳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不過九成九都是真的。這倆人欠了村里一萬多斤糧食,又欠了信用社的錢。本來,這欠了這么多年了,都是死賬了。不過報紙可不管這么多,給報道出來了,那信用社的怎么辦?指定得和他倆要。”
“那他倆也沒有呀……”蘇婉也清楚老宅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情況,那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沒有?還個本行不?你一毛不還,信用社就不管你有沒有了,該起訴他倆去了。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雖然是信用社的錢,而且這么多年了,要是能還一點也行。但是一毛不還,就只能起訴。起訴人家就得管,起碼先拉到笆籬子蹲半個月再說。”柴米笑著說道“而且,這個既然提起來了,就不會是爛賬了。人家會一直盯著的。他倆不還,這輩子頂著。啥時候信用社倒閉了,啥時候算拉倒?!?/p>
“啊……這么嚴(yán)重?!碧K婉倒不清楚這個,只是覺得柴忠孝和王慧蓉沒錢“那真沒有呢?”
“有沒有和那個說不到。誰讓他當(dāng)初借了?再說了,誰說他沒有?車連云小舅子結(jié)婚,家里張羅蓋房子,車連云可沒少幫襯。老頭老太太這幾年種地,也沒少收入。錢呢?”柴米冷冷的說道“福讓他們享了,不遭罪能行嗎?”
上天好輪回,自古饒過誰?
“甭操心這個了。他倆這幾天就得出事,頭陣子秋水就說,鄉(xiāng)里給村里下令了,讓柴忠孝和柴有德把欠村里的錢,給補(bǔ)上。要不是村里攔著,鄉(xiāng)里早就來了。那家家戶戶,年年都一口人交四百斤糧食,柴忠孝都七八年沒交了?憑啥?憑他長的好看呀……欠的東西,早晚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