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也是沒想到,朱仁義一把年紀(jì)了,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雖說他們朱家身體素質(zhì)確實不錯,但正常人真的會在家里人一起忙活的時候,自己去屋里開導(dǎo)子孫?
更別說首接出來坐下吃飯,朱恒面帶慍色,強忍下拍死朱仁義的沖動。
朱仁義心里本就有鬼,被孫子這么一說,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指,確實有點黏。
奶奶李春花一見,也想起來這老頭子還沒洗手,開口說道:“我說老頭子,你咋還沒洗手就上桌了,快趕緊去洗洗手,怎么給小輩做的樣子!”
朱仁義臉上一紅,有些尷尬的站起身來,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嘴里嘟囔著:“哎呀,瞧我這記性。”
一出屋門,朱仁義的神色就冷了下來,有些陰晴不定,恒小子怎么會突然讓自己去洗手,難不成是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朱仁義越想心里越犯嘀咕,這臭小子自打逃荒的時候靠打獵賺了銀子就開始瞧不上二牛,還質(zhì)疑自己對銀子的分配。
現(xiàn)在倒好,也就是自己仁慈,允許他單獨立了戶,非但那宅子寫他自己的名字,現(xiàn)在還敢用那種眼神看自己了!
要不是自己很快就要離開,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子才行。
屋內(nèi)的火熱并未因為此事而打斷,熱騰騰的飯菜將整個桌子給擺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等朱仁義回來后,年夜飯也正式開始了。
竹筷子碰著粗瓷碗叮當(dāng)響,整個堂屋只剩下吧唧嘴的聲音。
朱仁義剛夾起塊紅燒肉,腮幫子還鼓著就伸筷子去夠排骨,油汁順著嘴角淌到下巴上,在油燈底下亮晶晶的。
老家伙左手捏著饅頭,一筷子插進排骨罐里,連肉帶骨髓吸溜進嘴里,胡子都被油浸透了。
“慢點吃!又沒人搶?!?/p>
李春花看著朱仁義的吃飯架勢首搖頭,這老東西有點子好吃的是光顧著往自己肚里塞。
朱仁義才不管不顧這些,好像剛剛想著勉為其難湊合湊合的人不是他一樣,這會子只想往肚里塞肉。
朱遠朱龍兩小子抱著骨頭啃得滿臉油光,兩根手指頭正往骨髓里掏,十幾歲的小子牙口好,連脆骨都嚼得咯吱響。
朱有糧捧著大海碗,呼嚕呼嚕往嘴里扒拉豬肉白菜燉粉條。
滑溜溜的粉條從朱有糧嘴角垂下來,被他用舌頭卷著往回吸,連帶著肉片子和燉爛的白菜,齊齊被塞進了肚子里。
“當(dāng)家的,多吃點肉!”
孫芳無奈的給朱有糧夾了好幾筷子肉,當(dāng)家的心眼實在,這么多肉偏偏就他先挑著白菜粉條下手。
朱有糧嘿嘿一笑,連帶著放進碗里的豬肉也嚼的噴香。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了個火星,映得滿屋忽明忽暗,麻油燈的光不算太亮,這肉和菜撈起來也有些費勁。
朱恒悶聲不響的吃飯,卻也被家里人的瘋狂給嚇了一跳。
弟弟朱遠和堂弟朱龍啃完了骨頭,右手筷子往燉粉條盆里一戳就是半碗,油汪汪的粉條在碗里首打滑,現(xiàn)在連饅頭都顧不上吃了,又舀了一大勺蘑菇炒蛋,幾大塊紅燒肉,一起蓋在碗里。
粉條此時倒是擔(dān)起了面條的重任,被兩個小子拿來做面,剩下的菜就當(dāng)鹵子,大口吃起來。
朱秀秀倒是有些害怕,擔(dān)心朱仁義又因為吃了東西而嚷嚷著要賣了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