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可太好了!”陳秋銘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他記得苗婉婷在劉譯陽的街舞班就展現(xiàn)出了不凡的天賦。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本空白的請假條,熟練地撕下一張,遞給苗婉婷,“來,先把假條填一下。”
“謝謝陳老師!”苗婉婷接過假條,拿出筆,俯身在旁邊的空桌子上,認真地填寫起來。姓名、學號、班級、請假事由(參加全省大學生舞蹈大賽)、請假時間(x月x日至x月x日),字跡工整清晰。
填寫完畢,她將假條交給陳秋銘。陳秋銘仔細看了一遍,點了點頭,剛要從筆筒里拿筆簽字,忽然想起一件事,動作頓住了。他抬頭看著苗婉婷,語氣平和但帶著程序性的要求:“對了,婉婷,最近潘主任有新規(guī)定,學生請假外出的,必須讓家長親自給班主任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這樣,你給你家里打個電話,我跟他說一聲?!?/p>
一聽要家長打電話,苗婉婷剛才還亮晶晶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怎么了?有困難嗎?”陳秋銘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關切地問。
苗婉婷低下頭,聲音也小了下去:“陳老師……我……我跟家里溝通過了,但是……我爸爸他……對我學舞蹈的事情,一直比較反對。這次要去參加比賽的事情,我更不敢跟他說了……”
“反對?為什么?”陳秋銘有些不解,“跳舞是很好的興趣愛好,參加比賽更是鍛煉能力、爭取榮譽的好機會啊。”
苗婉婷抬起頭,眼圈微微發(fā)紅,委屈地說:“我爸認為,學生就應該一心一意好好學習,跳舞那些都是沒用的東西,是瞎玩,浪費時間。他說我們農(nóng)村家庭的孩子,只有靠讀書才能有出息,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沒用?!?/p>
陳秋銘皺起了眉頭。他能理解一些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急切心情,尤其是條件普通的家庭,更希望孩子走一條看似穩(wěn)妥的路。但這種完全否定孩子興趣和天賦的做法,他并不贊同。他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你把你的手機給我,我替你跟你爸爸溝通一下?!?/p>
苗婉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了陳秋銘,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陳秋銘接過手機,對翁斯桐示意了一下,然后帶著苗婉婷走出301辦公室,就近找了一間空閑的談話室。他讓苗婉婷坐在旁邊,然后找到通訊錄里標注著“爸爸”的號碼,撥了過去,并按下了免提鍵。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起,對面?zhèn)鱽硪粋€略顯沙啞、帶著濃重鄉(xiāng)音的中年男聲,背景音里似乎還有雞鴨的叫聲:“喂?誰啊?”
“您好,請問是苗婉婷同學的爸爸嗎?”陳秋銘語氣禮貌而沉穩(wěn)。
“是啊,我是她爸。你是哪位?”苗爸爸的聲音帶著警惕。
“苗大哥您好,我是苗婉婷同學在龍城大學的班主任老師,我姓陳。”陳秋銘自報家門。
“哦哦,是陳老師??!您好您好!”苗爸爸的語氣立刻變得恭敬起來,“這孩子在學校多麻煩您照顧了。您這是……有什么事嗎?是不是這孩子在學校犯什么錯了?她要是不聽話,您該批評批評,該教訓教訓!實在不行,笤帚疙瘩打兩下也行!我們農(nóng)村人,就信這個!”他的話語直白而質(zhì)樸,卻透著一股根深蒂固的“嚴管”思維。
陳秋銘連忙解釋:“沒有沒有,苗大哥您誤會了。苗婉婷同學在學校表現(xiàn)非常好,遵守紀律,團結同學,是個好學生。即便真有什么問題,我們作為老師,也主要是進行思想教育引導,可不能體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