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血泊已經(jīng)黑了半邊,翻滾的氣泡上下竄動,散發(fā)出難聞刺鼻的氣味。
好不容易有人能鉗制紫暉,青元太歲終于有機(jī)會休憩一二,于是伏在較矮的廢墟里,只是稍有時要躲著些血色觸手和不長眼的明火,但是已經(jīng)比之前好多了。
“果然是先天法寶,人族手段遑多,還好這頭源林城距離人妖兩族邊界還有些日程,這些年來也只有紫暉一人招惹過這解斛宗?!?/p>
青元太歲望著互相僵持的兩人有些無神,雖然實態(tài)已經(jīng)明了,但萬事加身,卻好像有一塊巨石壓在自己心中,隱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血茹法父親,你還留了哪一手?”他細(xì)語喃喃,對著自己問道。
“你逃什么!莫不是怕了我這法寶的厲害!”衛(wèi)僎立在空中冷笑。
他的火功敵不過這血胎,剛剛不過跟紫暉過了數(shù)招他就明白了,這血胎靠得便是幾乎用不完的地勢之利,一昧莽撞只會葬送自己,倒不如用煙熏火烤,削了血池的量,也省去了交鋒之苦。
“哼,你這個人族倒是狡猾,使了外物與我相斗,還自稱什么正道!”
洄般閃躲不成,一句話的功夫閃躲不及,被火焰灼得身上焦黑,嘴里卻不依不饒,眼神陰沉地簡直看不見一點神采。
血胎之法也是他第一次使喚,不說用之是否得手,就是這次能成血胎之體,其中多有運(yùn)氣成分。
“哼,難道我這血泊血海還不敵你這法寶,待你靈力耗盡,便是我得勝之時”他暗暗想著,嘴上卻不自覺被烈火燒的齜牙咧嘴。
火焰雖不克制他這血泊手段,但是卻很能消耗他這肉軀,一面被烤焦黃了就要換另一面,不然渾身黢黑,饒是有這血泊護(hù)體有些令他難捱。
“哼,倒是好手”
“哈哈哈,只要能替吾兒報仇,今日我便不講這所謂的禮德了,說了這么多,還是受死吧!”
衛(wèi)僎得意,于是手上靈力劇增,那黑蓮大鼎得了這靈力,火勢更上一層樓,通體被火焰映得光亮,殼上道道雕紋閃絡(luò),恍如飛在空中的另類明燈。
“我乃解斛宗修士,靈丹纏身,就是再與你戰(zhàn)上半日,想來也是有底氣的,不過早在那時,巡使怕是早就到了吧?!彼底源蛑饕?。
“那犬家妖修即便不說出尸骨所在也無妨,待我奪了他身軀,使個攝魂的法子再細(xì)細(xì)套來便是,至于這犬家,便權(quán)作祭奠吾兒吧?!?/p>
沒跟任何人吐露,他心中早已將犬家生死敲定,仿佛就像碾死一只螞蟻般輕易而草率。所謂弱肉強(qiáng)食,世道蒼涼,不會有人將一個弱者的生命放在眼里,縱使這弱者千千萬萬,何其無辜。
更何況犬家之中出了這么一個妖邪,簡直就是戴罪之身,乃是立功的大好時機(jī),就更有理由去殺了。
衛(wèi)僎的心思縝密,早就將之后的利弊關(guān)系理清,所謂善惡,所謂利用,他這百年的見識與風(fēng)波可不是尋常人能媲美的。
火勢將他的老臉照得有些奇怪,不似人族,倒像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狐貍,兩只眼珠火紅有色,柴火般燃的通明,劈啪作響。
卻不想,又風(fēng)波再起,異聲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