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對所有的生物來說都是一種精神上的侵略,萬物有智,便生了七情六欲,拋去其他幾感不談,恐懼便是首當其沖,那是有智之物面對混沌未知的本能畏懼,對黑暗的恐懼是最原始的。
“真黑。”許塵默默想。
他沒有亂動,他知道洄般就是再有本事也得等身子凝聚出來才能對付自己,而現(xiàn)在這段時間無疑是最安全不過的。他必須趁此時洄般虛弱,做些什么來。
“嘩。”
星辰披風突然顯現(xiàn)在許塵孤單的身子上,星辰披風的靈力來源自然是貪狼的神力,這純凈陰力在他身上大放異彩,霎時間就照得血繭亮如堂室。
“父親!”
就著光亮,他一眼便看見父親青元太歲無力的斜躺在不遠的淺坑中,血水直直將他半邊身子淹沒。
許塵知道洄般此時管不了他和青元太歲,于是卯足了勁向此處奔去,能救青元太歲自然最好,有他在,只要撐過洄般毒性反噬,晾他又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金鵠太歲的手掌心。
他將青元太歲沉重的腦袋翻起,雖然見識不多,但是很快就看出青元太歲是受了透支的后遺之癥,只是嚴重程度比尋常之勢要重,此時只有進的氣,出氣少得可憐。
“不好,父親他”
他二話不說,從大千里眼翻出半片藏垣覓生花葉,將其細細塞進青元太歲的嘴里。
青元太歲待他不薄,自己怎么也是他的子嗣,救他一命也算是盡孝了。
“唔”
藏垣覓生花不愧是四品靈物,雖然只吞服了半片殘葉,但是那藥效卻猛,硬生生將青元太歲從鬼門關門前拽了回來,大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塵兒,是你救了我”青元太歲用舌頭裹著葉子托出,看著渾身泛光的許塵眼中慈祥。
“父親,孩兒得了些奇遇,這”許塵想解釋。
青元太歲只是搖頭,身上力氣重新灌滿他的骨頭,強撐著自己站起來。
他把頭低下,以便能夠更好的貼近許塵,只是聲音有些疲憊:
“塵兒……機緣巧合,乃是天定人奪,若沒以后,你不要與任何人說起底牌,以防招來殺身之禍”
盡管此時瘡痍滿目,奄奄一息,青元太歲還是向著許塵,用自己這一生不算精彩的見識替他鋪墊著未來的道路。
“父親”許塵剛想說些關切的話,卻看見父親的后腿已經(jīng)發(fā)黑,半跪在血水中不起,僵硬的好像一塊木頭。
“孩兒……知道了。”他把先前的話吞下,認真的看著自己這個陌生的父親。
“好,為父……為父沒有什么可以給你的,更還是有一事留給你們兄弟托付?!鼻嘣珰q說道。
許塵用力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哀,他知道青元太歲已經(jīng)決心做好了這一切的準備了,于是不再阻攔,只是盡全力附和他。
青元太歲望著他的眼神微微出彩,一只大爪伸向自己的跖骨處。
“哧?!?/p>
他后爪的血肉已經(jīng)壞死,跖骨連帶著大片的血肉從他爪下被生生扯起。他連眉毛都沒抖動一下,不知道是沒了痛覺還是本來就不疼。
許塵看著青元太歲爪子里泛著紫色光芒的骨頭沒說話,只是感覺此時有些神圣,神圣的不敢讓他出聲褻瀆。
“圣骨,乃是我犬家妖圣留下的一塊跖骨,不要看它氣息微弱,但是有此物在,就能自認犬家一脈之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