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院子比寺廟還清凈。
這些年江老夫人沒少提要添知心人,但都被他以體弱婉拒了。
難道是自己在外有看中的……再想到老夫人新打的算盤,她心里咯噔了下。
簾子很快被掀起一角。少女纖細的指尖欺霜賽雪。
“是我?!?/p>
她盡量放緩聲音道,“今日去觀水寺祈福,途中大雨不小心弄濕衣裙,正巧遇上阿兄,便隨他回來了……”
劉媼暗松一口氣,連那些責備的話語都顧不上。
余氏的視線在簾后那抹倩影打轉,若有所思。
回想起方才淡淡垂睫,幾乎看不出神色變化的青年……心底驀地浮起一絲古怪。
兄妹同車,本不算什么。
怪就怪在問心無愧的坦蕩之事,為何遮遮掩掩?
她能趁虛而入,從一個外室熬到正妻的位置,對此事有高度敏銳。眼下自然品出這對兄妹之間的細微不對味。
再想到江聿一直撲朔迷離的身世。
外頭說什么的都有,最多的還是受友人所托,以及寧氏私生子之說……
興奮地揉了揉手中絹帕,余氏連茶都沒心思啜上一口,回房后只來回踱步。直等到月上中天,江韜過來時,才溫柔小意地過去脫靴伺候。
“郎主今日這么晚才回來?”
江韜沒有回她,只捏了捏眉心,眸底俱是化不開的濃濃疲倦。
即使年逾四十,依舊儀形偉麗,足以想象年輕時的樣貌出眾。
這段時日,他消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