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綿延了幾日。
辭盈就在夢中被糾纏了幾日。
此前好得會隔段時間,給她緩口氣的機(jī)會。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對方近來行徑越來越過分,從最初的生疏克制到如今近乎放肆疏狂。
又一次撞落窗臺的細(xì)頸白玉瓶。
辭盈滿面潮紅地從夢境中醒來,被熱汗打濕的鬢發(fā)黏在頸窩處。她呆坐了片刻,還是咬唇掀開衣物,低頭細(xì)看腰側(cè)腿根是否真的殘留咬痕……
好在,潔凈如初。
注春從外間進(jìn)來,正好瞧見她起身,憂心忡忡。
“女郎又做噩夢了?”
“先前那個珠串不管用,女郎原先只是夜間這樣,都說午時陽氣最盛,如今那魘鬼也敢找上門,可見是成了氣候的?!?/p>
確實成了氣候。
不然怎么能干預(yù)到現(xiàn)實。
若不是曾得對方出手相救,自己身子又沒有什么虧損跡象,辭盈都要懷疑,是不是什么采陰補陽的邪術(shù)。
明日袁氏迎親,只希望他折騰了這么一通后,晚上別再來。
注春還在絮絮叨叨要抓饜鬼。
廊廡盡頭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或高或低的聲音夾雜在風(fēng)里,有人喜極而泣,“疫??!我們云州疫病的有救了!”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庭中積水空明。
隔著泛起漣漪的卷簾,晨霧濕蒙,辭盈抬眸望去,一派綠意盎然。
注春亦為其欣喜,“女郎,要不要給趙女郎備份賀禮?”
“自是要的?!?/p>
夫醫(yī)者,非仁愛之士,不可托也。昔年葛圣手曾救江陵百姓于水火,如今后者秉承師志,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賀禮并非金銀珠寶,也并非綾羅綢緞。
而是一把足以在周記酒樓,吃上終身霸王餐的金鑰匙。
汲取上次教訓(xùn),云州不算太平的日子里,辭盈不敢隨意出門走動,只遣了個手腳利落的仆從送去。
但沒等到人回來。
劉媼便趾高氣昂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作為江老夫人身邊最得臉的仆奴,她身上穿的和頭上戴的本該不差,但老夫人認(rèn)為侈則多欲,儉以養(yǎng)德。
那身衣裳只能穿了一年又一年。
哪怕料子不錯,袖口也磨的略微發(fā)毛,看起來磕磣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