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李均意感覺她這個問題有點超綱,還有點深奧,因為她提出了“自我”的概念,這是個很難解釋的東西。
他無法回答她的疑問,只能沉默。
然后易慈嘆了口氣,對他道:“我有時候感覺自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家里,林老師或許只需要你這樣的孩子。如果你是我媽的兒子,她會很高興的?!?/p>
聽她說完,李均意想到了什么,把她的草稿本推到她面前:“剛剛那句話,虛擬語氣,你翻譯成英文給我看,造句。”
易慈:“………”
李均意繼續(xù)道:“上次英語小考你就一直錯這個知識點,以后用這個例子牢牢記住,如果我是……”
易慈死死捏著草稿本,咬牙切齒:“……你真的煩死了。”
李均意也知道她不開心,勉強安慰道:“熬一熬就過去了。林老師把你的成績交給我,我都吃了你們家這么多飯,怎么說都要對你負責?!?/p>
易慈看看書房的門,鬼鬼祟祟壓低聲音道:“別說什么對我負責,我們不如做盟友,并肩作戰(zhàn)?!?/p>
盟友?李均意奇怪,問她:“你要對抗什么?”
易慈握拳道:“當然是對抗這個丑惡的世界??!”
李均意:“……”
易慈揮拳道:“一起打倒應試教育!解放當代中學生天性!反抗!反抗??!”
李均意:“…………”
兩秒后,易慈恢復正常道:“開玩笑的。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后互不干涉,你對我睜只眼閉只眼,適當放我出去打打球,幫我在我媽那兒說說好話,我以后每天給你帶好吃的……”
李均意搖搖頭:“你要不要別說話,先把錯題改了?”他臉上一直帶笑,不跟你爭執(zhí),也沒不耐煩過。
讓奸細反水的計劃進展并不順利,這個奸細立場太堅定,很難搞定。
這半個月來她旁敲側(cè)擊明里暗里給他拋了無數(shù)次橄欖枝,這人完全不為所動,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可能是求而不得引發(fā)了陰陽怪氣,易慈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說了句:“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真挺裝的?!?/p>
有點裝,這是她一直以來對他的刻板印象。
李均意正幫她調(diào)好臺燈的高度,聞言,他慢慢扭頭,看向她。
“我裝什么了?”
語氣還是很平靜。
裝什么了?
易慈慢慢道:“暴雨天淋著大雨走出校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