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說啥來著?”有人看見她干不了幾時就回屋,撇著嘴對旁邊人說,“大小姐這副身骨,受不住了吧?這才幾天啫?”
老周頭叼著煙槍,遠遠地踱步過來,眼睛掃過那片土地,又掃過桑云苓那扇緊閉的房門,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話嘞,老周怎對她意見這么大?”旁邊洗菜的年輕媳婦小聲問。
“你唔知咩?”一個年長些的嫂子神秘兮兮地湊近,“老周頭原先想把自家個女講給陸團長做新婦嘅!”
“啊?還有這事兒?”
“可不系嘛!聽講老周頭提過,陸團長那會兒講的啥,
事業(yè)為重,暫唔考慮個人問題’。
嘿,結果轉頭就把這么個嬌滴滴嘅資本家小姐領入營門!老周頭這臉往哪擺?”
“嘖嘖嘖,那他找團長啊,抓著小姑娘發(fā)脾氣?!?/p>
“誰知道咯?心入面有火咯!”
幾天過去,陸屹寒同樣忙得腳不沾地,人影都少見。
這天晚飯,陸屹寒趕著點進了門。
軍裝下擺沾著灰,眼底帶著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茬,但精神頭很足。
他洗了手坐下,拿起個面餅,看了桑云苓一眼:“聽李干事說,你在弄那邊地?”
兩人這些天沒打過幾次照面,她似乎也更清瘦了點,下巴尖尖的,眼底下也有一圈淡淡的青影。
“嗯?!鄙T栖呋貞?。
“想種就種點。”陸屹寒咬了口面餅,聲音平淡,“別太累著,圖個樂呵就行?!?/p>
桑云苓點點頭,沒多說。
她能感覺到陸屹寒心思不在此處,
她知道,他這幾天在忙什么——布下天羅地網(wǎng),
他等著抓那條偷渡的大魚,
她等著把陳建東送進他該去的監(jiān)獄。
這就夠了。
快了,陳建東,你等著!
前世你偷渡成功逍遙法外,這輩子,那個陰暗潮濕、耗子蟑螂滿地爬的監(jiān)獄,她早給他“打點”好了!
她在心里咬牙切齒地念著陳建東的名字,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他在里面掙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