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俯身輕輕搖晃他的肩膀,試圖叫醒他:“阿雪、江遺雪?”
……
江遺雪正陷在那個(gè)暴雨夜的噩夢(mèng)中,無法自拔。
他夢(mèng)到殷上根本沒來救他,而他最終也沒能阻止那兩個(gè)兵卒,被他們?cè)谝黄禑o天日的角落中折磨后,像塊破布一樣,衣不蔽體地被丟在車籠中。
不、不!
不不不不不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殷上來救我了……她來了……我明明聽見了……我聽見她叫我。
殷上……你在哪?
殷上殷上殷上殷上殷上……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救救我——
阿雪……
殷上、殷上!
他從噩夢(mèng)中驟然醒來,睜眼便看到夢(mèng)中嘔盡心血想要見到的人正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自己。
癡愣了一息,霎時(shí)間三魂七魄俱都?xì)w位,江遺雪起身?yè)涞揭笊蠎阎斜罎⒋罂蕖?/p>
殷上感知到他痛苦的情緒,伸手用力抱緊他,溫聲道:“別怕、別怕,你已經(jīng)在亓徽了?!?/p>
“嗚嗚嗚……”江遺雪嗚咽著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才來……你才來!”
他委屈的要死,也痛苦的要死,劫后余生的心悸和再次見到殷上的狂喜一股腦的涌上來,幾乎要把他撕碎。
殷上一邊輕拍他的脊背,一邊低頭親他的頭發(fā),江遺雪幾乎要把自己嵌入她的身體里,哭喘道:“我好害怕……嗚嗚嗚……我夢(mèng)到你沒來救我,我被他們——”
他說不下去,一臉驚怖地流淚。
殷上忙抬起他的臉,說:“沒有的事,乖、乖,”她去親他額頭那個(gè)包扎好的傷口,親他挺翹的鼻尖,一路輕吻下去,直到落到他蒼白的唇瓣上,才溫聲道:“你回來了,已經(jīng)在我身邊了?!?/p>
聽到這句話,江遺雪總算緩過來一點(diǎn),漸漸止住了哭腔,微微仰頭,哭著與她濡吻。
……終于、終于,回到她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