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知今夜幾人愁2（第3頁）

更遑論每年家中的孩子都要去往州縣一個月，若是趕上秋季收田，還要另雇人手，又是一大筆錢。

可即便是如此，每年定周還要對各屬國增加貢銀，有地方出現(xiàn)災情需要錢糧的時候，卻可笑的拿不出錢。

如果國庫沒錢、官員沒錢、百姓沒錢，那錢都去哪了？

是在懿安，在禁宮，在國庫，還是在從上至下那一張張貪婪的嘴巴里？

……

柴火還燃著，屋內(nèi)不算暗沉，冷風一直從四面八方灌進來。

幾人聊完賦稅之事，一時間俱都沉默了。

良久，殷上才從沉沉的思緒里抽身出來，看著一邊已經(jīng)打瞌睡的鄭小南，說：“婆婆，天晚了，您休息吧?！?/p>

徐弗嗯了一聲，作勢要脫下外袍給他們，說：“我們有被子，這外衣給你們避寒?！?/p>

殷上忙制止她，道：“婆婆收留我們一夜，已是叨擾了，當下天寒，您保重自己的身體?！?/p>

二人又推拒了一番，徐弗見她堅持，只好作罷，與她一起熄滅了火堆，帶著鄭小南睡進了那破被子里。

殷上好歹選了一個不怎么透風的角落，靠墻坐下來，對江遺雪輕聲說：“我抱著你?！?/p>

屋內(nèi)暗沉沉的，江遺雪也把那遮臉的布巾拿了下來，說：“別，會累?！?/p>

殷上卻沒聽他的，抓住他纖細的手腕，輕巧地把他帶進自己懷里，用力擁緊，說：“這樣暖和，況且你身子弱，乖。”

江遺雪掙了掙，沒掙開，只好順從的窩在她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累了就喊我?！?/p>

殷上應了，下一息卻感覺到他攬住自己脖子，輕輕在她臉側(cè)親了一下。

心中微微一動，殷上勾了勾嘴角，聲音也溫和了幾分：“睡吧?！?/p>

他把腦袋輕輕靠在她肩膀上，清淺地嗯了一聲。

月上中天，屋外冷風呼號。

可二人都不怎么睡得著，只在冷沉的暗夜里沉默著越抱越緊。

夜半的時候，殷上透過屋頂那個不小的縫隙，模模糊糊地看見外面下起了大雪，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像鵝毛一樣從空中飄落下來，她抬著頭，靜靜地看了一晚上。

……

外面天光亮起來沒一段時間，徐弗就醒了，鄭小南還蜷縮在被子里睡。

看見角落里的姐弟二人，她笑了笑，問：“晚上冷嗎？”

殷上道：“還好，”頓了頓，她補充道：“外面好似下雪了?！?/p>

她只不過隨口說一句，誰料此言一出，徐弗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問：“下雪了？真的？”

她踩下地，匆匆地走去打開門，一股冷風灌進來，帶著風雪。

徐弗忙關上門，走到床邊去叫鄭小南，便搖他邊說：“下雪了，小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