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知今夜幾人愁1（第4頁）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殷上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她一時間有些愣住了，直到那個婆婆顫顫巍巍地從墻角那個鍋里舀出一碗水，遞給她，說：“不要嫌棄，喝一口吧?！?/p>

殷上趕忙接過，說：“不嫌棄。”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喉嚨里有些沙啞，像是哽住了什么。

江遺雪也伸手接過那小孩遞給他的水，輕聲說：“多謝?！?/p>

天氣寒涼，說是熱水，可其實已經(jīng)溫涼了，她把那破碗放置唇邊，大口大口地往喉嚨里灌。

喝完后殷上放下碗，動作有些不自然的撩過頭發(fā)，把碗遞還給那老婆婆，問：“您家里就你們兩人嗎？”

婆婆把碗收起來，聲音平緩，淡淡地說：“就我一個，孩子們和我老伴都死了?！?/p>

殷上頓了頓，看向那個小孩，說：“這是？”

婆婆摸了摸那小孩的頭發(fā)，道：“他父母也死了，我看他可憐，便讓他與我做個伴?！?/p>

殷上咬牙，一時間沉默了。

良久，那婆婆道：“家里還有一些腌菜，都是村里的人好心，分給我們的，若你們不嫌棄，一起吃一些吧？”

殷上先是點點頭，說：“不嫌棄的，”言罷又搖搖頭，說：“給我們吃了你們明天吃什么呢？”

老婆婆渾濁的眼神動了動，看向門外即將暗沉下來的天色，道：“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無所謂的，這孩子還小，村里的人總是會可憐他的?！?/p>

殷上看向那個孩子，輕聲問：“你幾歲了？”

他躲在婆婆身后，面黃肌瘦，只露出一只警惕中帶著怯懦的眼睛，良久才用細細的聲音說：“八歲?！?/p>

八歲。

八歲了。

她一開始以為只有五六歲。

她喉嚨像是被一把稻草塞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頓了頓，她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江遺雪說：“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山上找點吃的。”

江遺雪點點頭，說：“小心些?！?/p>

那婆婆聞言，皺起了眉頭，說：“山上冷著呢，村內(nèi)的青壯年都難獵到東西，你一個小孩子，去做什么，快回來！”

“沒事的，”江遺雪伸手扶了她一把，說：“您別擔(dān)心?！?/p>

殷上三兩下已經(jīng)走遠，她拄拐自然追不上，重重地點了一下地面，道：“唉！你也不勸著你姐姐！現(xiàn)下又天都暗了，獵物更難！”

江遺雪扶著她，重復(fù)道：“您真的不用擔(dān)心，外面冷，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