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都換了裝束,但也并未被湛盧博、沈越西的人查探追殺。
得到這個消息,殷上一時間有些踟躕,只覺得前方必定會有埋伏。
可此地是亓徽、序戎、東沛的三國邊境,她要想回亓徽,已然沒有別的路能走了。
見殷上蹙眉思索,林泊玉道:“不若借道東沛?想是會比序戎安全些?!?/p>
殷上搖頭,說:“我跳河之后,湛盧博只要回頭,很輕易便能搜尋到我,然而他卻沒有,不是放棄了,便是有什么萬無一失的辦法等著我?!?/p>
聞言,晉呈頤道:“湛盧博并未對我等有什么殺心,像是不會輕易動手,若是他不敢下手,我們想要逃脫也不難?!?/p>
殷上暗自思索,手中無意識的摸索著江遺雪纖長的手指。
沉默半響,江遺雪反手抓住她的手指,道:“若是真有什么,就把我交出去罷?好歹我現在的身份是東沛王卿,他也不敢對我做什么,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來找你的?!?/p>
殷上和他對視片刻,別開眼睛,道:“不,我不能把你交給湛盧博?!?/p>
“殷上——”他還待說什么,卻被殷上一把帶上了馬,她看向身后幾人,沉聲命令:“直接往前,聽命行事?!?/p>
幾人毫無二話,恭敬道:“是?!?/p>
一行人重新整裝,一路策馬向前。
……
幾人猜想的沒錯,快出二國邊境的時候,果然遇到了一隊人馬,湛盧博、沈越西依舊居于隊前,見殷上前來,還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沈越西率先嗆聲,揚聲道:“殷上,我不是說了,不把江遺雪留下,你回不了亓徽,怎么就不聽勸呢?”
殷上沒有應聲,抿著唇迅速觀察四周。
……為什么此次的人馬還沒有上一次多?
可周圍是平野曠地,并不像是可以埋伏人的地方。
他們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又是為什么。
湛盧博見她不說話,咧出一個笑容,說:“殷上,你是聰明人,璞蘭臺幾年,你雖并未關注過我,我卻一直欣賞你,你才華橫溢,武功高強,頗為藏拙,你想用江遺雪干什么,別人不知,我卻知道,其實我們倆是一樣的人。”
“你不愿把他給我,我也能理解,但你若是愿意,我們也不用非得大動干戈,坐下來洽談豈不是更好?”
殷上并未被這話說動,看向他的眼睛,也露出一個笑容,說:“我和你可不一樣?!?/p>
湛盧博哈哈大笑,說:“得了吧,殷上,定周已經是強弩之末,十五國另需新主——”他眼里似有野火燃燒,繼續(xù)道:“你別和我說,你不想要那個位置?”
殷上并未否認,但依舊神色平靜道:“那便看我們誰更技高一籌了。”
湛盧博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道:“既如此,我們何不一起合作?待到天下大定……”他盯著殷上,慢慢說道:“你我共享天下?!?/p>
此言言下之意已然不言而喻,殷上從心底感覺到一絲可笑,反問道:“我為帝?你為后?”她微微側頭,在懷中人如玉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緊接著道:“可惜,我的正君之位已然許人,若是你愿意,我倒是也能給你一個偏室位份?!?/p>
聞言,湛盧博的笑容慢慢收斂,露出了一個陰騭的冷笑,感嘆道:“你可真是囂張啊,殷上?!?/p>
殷上笑容不變,回道:“彼此?!?/p>
湛盧博終于斂下所有表情,策馬領著人群從中間分開,眼神也從殷上劃到江遺雪,問:“江遺雪,離家多年,你可還記得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