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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邊最后一抹霞光隱去,軍隊再次扎好了營,依次來檢查他們。
江遺雪容貌過于扎眼,幾次三番被人出言調戲,見幾個兵卒走過來,他默然抱膝,把臉埋入膝蓋,妄圖隱藏自己。
那幾人先是走到江遺玉囚車旁邊,像翻弄肉塊一樣扯了扯他的腿,確保了鎖鏈牢牢地鎖在他腳上,又與周圍人調笑著摸了他幾把,好半晌才收手朝這邊走來。
這種事情幾天內已經發(fā)生了太多次,一開始江遺玉還會劇烈掙扎,可現(xiàn)下已然神情麻木,只自顧自躺著,絲毫未有反抗的舉動。
一共四五個人,有男有女,身著黑甲,腳步凌亂地走到了江遺雪的囚車旁。
幾道聲音模糊地響起。
“……”
“這就是王上點名要的那個人?!?/p>
“我昨天看了,長得和神仙似的?!?/p>
“哪有那么夸張,你吹牛的吧。”
“你還別不信,你自己上前去看?!?/p>
“將軍不讓我們靠近他,你敢你去?!?/p>
“一個個的還嫌不夠累,趕緊查了快走?!?/p>
“這不是就看看嘛……“
“……”
幾聲抱怨模糊地響起,一道腳步聲靠近他的囚籠,明明他被鎖住的腳腕就在眼前,卻仍舊伸手進來扯了扯那根鎖鏈。
江遺雪瑟縮了一下,霎時握緊了雙拳。
好在那人并未再有下一步動作,把那鎖鏈扔開,探究似地看了看他埋首膝中的臉,又招呼著剩下幾人離開了。
他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要不說你命好呢?”
另一邊,江遺玉怨毒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躺在囚車內,衣衫凌亂,眼神死死地盯著他,嘴里都是恨毒之言。
江遺雪只當沒聽見,依舊一直埋首膝中,等待兵卒徹底離去。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江遺雪才勉強放松了一些,伸手去摸著懷中的紙包確認它的存在,可心還是止不住地沉了下去。
許是湛盧真對他們的態(tài)度過于散漫,導致兵卒也并未重視令茲王的命令,言行舉止也越來越輕浮大膽,從一開始的不敢靠近他囚車,到現(xiàn)在已經敢上手,再這么下去,不知還能撐幾天。
……如果殷上一直沒來,他該怎么辦。
他相信殷上,可事情沒有絕對,如果她來不及趕到,或是被人阻攔,他也不可能讓自己就這么被他們送到令茲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