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推開時蒸騰的熱氣裹著濃香撲面而來,十多張長條木桌擠擠挨挨排開,三個粗陶大盆正冒著白煙。
打飯的張六笑著說:“可算來了,再晚些這油花都要凝住咯!“
小豆子跑過去趴在木桌邊,盯著眼前黃澄澄的雞蛋餅吸溜口水。
金黃的餅面上撒著細碎青蔥,焦脆的邊沿翹起小卷,油星在蜂窩狀的孔隙里晶晶發(fā)亮,蘇明月拿了碗用竹夾剛給小豆子夾起一塊,小丫頭就急吼吼的伸手去抓,被蘇明月輕輕拍了一下。
“嘿嘿,這不是太香了沒忍住嘛?!?/p>
小豆子嘿嘿笑了笑,接過碗筷先放在了長桌上一趟,又接著去打別的菜。
一個大盆里盛著滿當當?shù)募t燒雞塊,一個大盆里則全是醋熘白菜,香氣都首首的往人鼻孔里鉆。
紅燒雞塊的醬香混著米醋的酸冽在梁柱間盤旋,蘇明陽打好飯坐下,夾起塊裹滿糖色的雞腿肉,暗紅的醬汁順著木筷滴在雞蛋餅子上,把金黃的蛋餅染成瑪瑙色。
林福正用餅子刮著醋熘白菜的湯汁,青白相間的菜葉裹著晶亮的芡汁,咬下去能聽見脆生生的響聲,只一口就把林福吃的眼睛瞪得溜圓,胃口頓時大開。
“這白菜芯子怎么這么清甜?“林福鼓著腮幫子嘟囔,“酸酸辣辣好開胃,明陽哥,我感覺我現(xiàn)在能吃掉一頭牛?!?/p>
“阿福哥真能吹牛,”小豆子吃的頭也不抬,卻是精準的聽到林福吹牛的話,“你要是能吃一頭牛,那我就能吃一百頭啦!”
在場幾人無一不是失笑,柳苗等五個婦人看著兩個跟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也是滿臉慈愛,紛紛說讓兩個孩子多吃些。
“慢些吃,管夠呢?!?/p>
朱恒笑著看著幾人,心里卻是想著爹娘和弟弟妹妹,等處理完爺爺這事兒,一定得讓爹娘他們也頓頓吃肉才行。
張二那桌早己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溜聲,幾個漢子捧著海碗將飯吃出了喝湯的架勢,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混著吧嗒嘴的響動,一頓飯吃起來的音效跟打仗差不多了。
一頓飯吃完,又到了繼續(xù)收拾野豬的時候,這豬頭和豬下水最是難處理。
地上支起的大鐵鍋,里面水滾的沸騰,張二拿起鐵鉤子勾起豬頭就往滾水里浸:“這毛樁子忒硬了,不拿滾水泡泡軟不下來!“
熱霧里飄著豬毛的味兒,燙好的豬頭被張二一甩,扔在案板上。
張十趁熱拎著豬頭浸在松香里,一層層黃褐色的松香裹滿整個豬頭,那邊兒第二個豬頭己經(jīng)被張二甩進了鍋里。
蘇明陽幾人依舊在收拾豬下水,這東西得狠狠的用草木灰搓洗個幾十遍才行,不然洗不干凈。
松香冷卻后,張七張八一人抱著一人咬牙往下扯,成型的松香連帶著密密麻麻的野豬毛被扯了下來,露出了里面干凈的豬頭。
連帶著鼻孔,耳朵毛,還有舌頭舌苔都被處理干凈,這么一個大豬頭才算是收拾干凈了。
朱恒扛著收拾好的豬身走向放冰箱的庫房,一進屋就將這頭豬給收進了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