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糧聽著弟弟說的,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朱有田的胳膊。
“你說什么?秀秀她是因為這個才瘦成這樣的?”
朱有糧的手劇烈顫抖著,粗糙的指節(jié)在朱有田的棉襖上勒出深深的褶皺,灶房里蒸籠噗噗冒著白汽,臘月寒風(fēng)裹著饅頭的甜香鉆進(jìn)鼻孔,卻嗆得他眼眶發(fā)酸。
朱有田癟癟嘴,哼道:“可不是咋的,我家鳳兒那么心大的孩子,都給咱爹嚇的瘦出了下巴尖,大侄女兒她本身就想的多,你瞅那小臉瘦的,村子里的大娘嬸子背后都不知道怎么說咱家了?!?/p>
朱恒握緊了拳頭,他竟然不知道妹妹還因為這事不敢吃太多了,明明自己手握空間農(nóng)場,結(jié)果他妹妹竟然能不敢吃飯!
好一個朱仁義!
簡首就是朱家的害人精!
“上月秀秀端粥灑了半勺,爹抄起笤帚就要抽?!睂O芳不知何時站在門檻上,圍裙沾著面粉,“是娘撲上去擋了。”
孫芳情緒激動,眼眶通紅如灶膛里的火。
朱有糧踉蹌著后退,差點(diǎn)跌倒,還是朱恒連忙跑過去扶住,就見朱有糧大口喘著粗氣,明明是在岸上,卻像是被水淹沒一樣喘不過氣來。
朱恒趕緊打出一道靈氣安撫朱有糧,他爹這是被氣狠了!
“爹不是說要攢錢給恒兒做彩禮,給秀秀留嫁妝?”朱有糧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辯白,卻隨即自己搖起了頭。
“不,不對,要是真是給孩子們留的,怎么可能察覺不到秀秀的變化,爹一向是個心細(xì)的,也不是那種蠢人”
孫芳嘆了口氣,眼睛紅的嚇人,“當(dāng)家的,你還沒看清嗎,咱爹這是有事瞞著咱們呢,有時候我真懷疑你跟有田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孫芳聲音有些凄厲,低啞著嗓子說:“不然怎么一點(diǎn)也不為你們做打算,可憐我的孩子們,也跟著提心吊膽,要不是有恒兒出息,咱們一家得過什么日子?!?/p>
“分家!“朱有糧突然掙開朱恒的手,就想往村長那邊沖,“現(xiàn)在就去請村長!咱兄弟倆當(dāng)了幾十年老黃牛,哪能再害了孩子?!?/p>
朱有糧話說的急,嘴里頓時嗆了冷風(fēng),猛地嗆咳起來。
朱有田慌忙扶住朱有糧:“大哥你消消氣,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過年的時候讓家里人開心點(diǎn),等過了年再好好說道說道。
孫芳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淚,啞著聲說道:“秀秀她們好不容易開心過個年,先別讓孩子們知道,還有咱娘,這些日子被爹氣的夠嗆。”
“消消氣,我怎么消氣?。 敝煊屑Z氣的不行,猛拍自己大腿。
“大哥!”朱有田慌忙拽住他的胳膊,“你聽我說”
“說什么?說咱爹克扣孫子孫女的口糧?說他把秀秀逼得連口熱粥都不敢喝?“朱有糧眼眶里布滿血絲,天公不作美,竟在此時飄起了雪片子,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大哥!”
朱有田突然拔高嗓門,震得房梁撲簌簌落灰,隨即又像是怕被屋里人聽到一樣,強(qiáng)行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