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沒走?”趙明成的手頓在半空中,“撿了芝麻丟西瓜?;次嗄敲创蟮目吡[在那里,為一個煙霧彈在此大費周章?!?/p>
趙明珠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棋盤上:“走與不走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從太子決定先從棲霞開始解決時,淮梧的案子他們就已經(jīng)藏不住了?!彼痤^,“昨夜收到密報,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把豐順二十年的卷宗全部找出并妥善保管,現(xiàn)在留在密信館的是替換好的白本?!?/p>
“當年孔從良能和淮梧的人勾結(jié)貪污,說明淮梧必有他們的內(nèi)線阻攔。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中央與地方,看似天高皇帝遠,實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壁w明成指尖輕點棋盤,落下黑子,“這幾天中央要徹查近五年地方賬冊的消息一出,估計不少州府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些各懷鬼胎之人??讖牧继崆爸獣麄儠扇饲皝礓N毀,但淮梧的人一定想不到彼時先到的是我們的人?!?/p>
柳元須點點頭,又問:“但卷宗數(shù)額巨大,可有存放之地?”他也落下白子。
“租下一條漕幫的船,就足夠?!壁w明珠說。
趙明成落下最后一枚黑棋,徹底堵死白棋絕處逢生的機會。這酣暢淋漓的棋局終于是在趙明成的窮攻不舍下落下帷幕。
“趙兄棋術(shù)了得,小弟甘拜下風?!绷殎G棋認輸,臉上卻并無沮喪之意,反而帶有輕松之色,“如此看來,淮梧那邊是萬事俱備了。至于我們棲霞這里。。。。。?!?/p>
“棲霞本就清白,這兩日賬本一查完我們便會起身出發(fā)淮梧。柳兄不必多慮?!壁w明成道。
柳元須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把掃進棋罐中:“好。不過趙兄是否需要我將這兩日太子派來秘查棲霞的人抓獲?就說他們干擾欽差辦事!”
“不必。您在地方做事,尚且不能得罪東宮?!壁w明成說著就起身,“天色已深,我先攜小女告退。”
與此同時,柳府的另一間房。
“實在是見鬼?!毖鄰貓?zhí)重重地將茶盞扣在桌上,“你確定在我們之前沒有人進過卷宗室?”
“屬下確認。”跪在地上的侍從說,“且棲霞的所有卷宗我們都已經(jīng)查看過,全部對的上帳,也不是趕制的新本。”
燕徹執(zhí)摩挲著自己的掌心。
不是趕制的新本,也沒有人提前換過。莫不成棲霞去年水患一事并無蹊蹺?
“砰!”燕徹執(zhí)一拳捶在桌上,意識到自己多半中計!
思緒一團亂麻,但腦中的一個念頭愈發(fā)清晰地浮現(xiàn):“快,你們現(xiàn)在就去淮梧!一刻都不得多留!快!”
“屬下遵命!”
孔從良這個庸才!這么多年不知道貪污了多少,才能走到如今連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做沒做過的程度,手底下養(yǎng)著的也是一群吃白飯的廢物。若當初能問孔從良是否染指棲霞水患時能得到準確的回答,也不至于大費周章,在此被擺了一道。
可趙明成當時在朝會上拿出的賬本又是哪來的?
燕徹執(zhí)現(xiàn)在顧不得形象,直接抓起茶壺就灌下一大口帶著茶葉的涼茶水,澆在心中的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