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父子情義（第1頁）

“老實點！”侍衛(wèi)見荷葉想要掙脫束縛，也不顧她是太子良娣的身份，粗暴地拽著她的頭發(fā)將她向后一扯，口中的語氣也毫不客氣。

荷葉的頭皮被拽得生疼，不敢再動，但雙手依舊死死地護在肚前。

她屏息凝神，仔細聽著殿內(nèi)的動靜。

趙明成迎著所有人的目光開口說話，所有人都順勢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除了燕徹執(zhí)。

燕徹執(zhí)垂著頭，仿佛事不關己。

這種時候，趙明成既然選擇站出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仁義也好、利益也罷——站出來了，他就不會因為燕徹執(zhí)的態(tài)度而退縮。

趙明成看了眼應天監(jiān)：“天監(jiān)所言，看似言之鑿鑿，無懈可擊，但我卻幾點不明，不知可否一問？”

應承徳當然看不上趙明成一個管錢的尚書，大抵是將他當作這方面的白癡。

“其一，九星連珠前夜乃當時尚未發(fā)生的宏大天象，而太子良娣有孕則是之后之事，二者之間的時間相隔甚遠，怎能強行掛鉤？”

“其二，楚地旱災，三月未將一滴甘露，乃是事實。但這是去年春三月之事，如何能與年末深冬才懷上的太子子嗣聯(lián)系上？”

“其三，楚地屬火，那為何會因水脈精靈轉(zhuǎn)世而干旱？水脈精靈落此，豈不是會帶來甘霖？”

笑話，一群張口閉口就是“天下”、“百姓”、“社稷”的男人，如今卻將天災歸于人禍——背鍋的還是個沒足月的腹中胎兒！

趙明成說完以上條條框框，朝著應承徳躬身一拜：“多有冒犯，還望天監(jiān)海涵。”

應承徳被趙明成這一串條理清晰的連珠炮三問打得措手不及，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又因惱羞而漲紅，此時很是精彩。

他張了張嘴，聲音卻不知為何有些莫名地發(fā)飄：“趙尚書此言差矣！天象警示乃上天之神的預兆，豈能以常理之時解釋？至于這星象與人掛鉤……其中暗藏玄機，非世俗可理解！”

應承徳越說越?jīng)]底氣，試圖用趙明成聽不懂的些大話敷衍過去。

可趙明成是正兒八經(jīng)科舉考上來做官的才子，應承徳這空虛無腦的泛泛之詞，壓根不能將他搪塞過去。

且趙明成所說的問題，雖深奧，但并不難理解——如此基礎的時間邏輯和五行相克的基本之由，應承徳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于是不止趙明成，殿中其他對此略有所懂的大臣也鎖緊眉頭。

“應天監(jiān)之言未免太過牽強?！?/p>

“是啊，楚地的旱災乃去年春季的事情，于今日今日的太子子嗣有何干系？”

“水精轉(zhuǎn)世反致大旱？這……這與五行之理說不通啊！”

越來越嘈雜的殿內(nèi)，臣子們也不再只局限于竊竊私語，而是成了對應承徳的公開質(zhì)疑。

趙明成垂下眼眸，斂下眼中情緒。

看來他這有理有據(jù)的反駁，很是奏效地撕破了應承徳神神叨叨實則狗屁不通的歪理，讓許多官員回過神來，察覺到其中的荒謬。

見此情形，應承徳漲紅了臉，不知該說什么。

但他抬頭看向上首的燕寒……

看來此刻的陛下，心情也不見得有多好。

燕寒坐在龍椅上，面色如死水一般沉靜。他的指尖在純金打造的扶手上輕輕敲擊。眼中是深不見底的陰霾。

群情如此，看來不得置之不理，強行下令——畢竟法不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