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妧迎知道燕永執(zhí)是他殺的。
現(xiàn)在她要與自己決裂,義不容辭地站到了她父親的陣營。
東宮的勝算一再下跌。
此刻最好、最直接、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把謝妧迎抓回來,然后囚禁起來,讓她無法對謝士津說半個字,甚至讓謝妧迎知道的那真相永遠地爛在肚子里——這樣才不會再有變數(shù),德妃那里也不能有機會給東宮致命一擊。
“殿下……”跟了燕徹執(zhí)最久的侍衛(wèi)走進來,試著開口,“要不要屬下去將謝良媛‘請’回來?”
很顯然,屬下也想到了這一層。
燕徹執(zhí)只是搖頭。他精疲力竭,轉(zhuǎn)身走到圈椅旁然后癱倒下去:“隨她去吧?!?/p>
裴家靜室。
嬤嬤從趙明珠手中接過帕子,在盆中的熱水里揉搓幾下后擰干了水,再遞回給趙明珠。
趙明珠將帕子疊成大小正好的方塊,輕柔地擦拭著依舊尚未能蘇醒的裴逸麟安靜的面龐。
嬤嬤猶豫幾次,還是忍不住開口:“趙大小姐,這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要不老奴安排馬車先送您回去?您明日白天再過來,夜里還是要好好休息。”
雖說明眼人的確已經(jīng)能看得出裴逸麟與趙明珠兩情相悅的關(guān)系,可畢竟是尚未過門的尚書千金,夜不歸家,傳了出去對趙明珠名聲不好。
趙明珠搖搖頭:“您放心吧,嬤嬤。一會我父親會來一趟裴家,那時我再與他一道回去?!?/p>
這樣一來,嬤嬤懸著的心才放下。
趙明成的馬車的確在前來裴家的路上,此行前來一是為了接女兒回家,二是為了將大概情況告之裴川。
但是不久前在東宮與燕徹執(zhí)相談甚久,此時趙明成的確有些疲憊,他坐在搖晃的馬車中,輕闔雙眼閉目養(yǎng)神。
忽然馬車一個緊急勒馬停韁,巨大的沖擊力讓趙明成的身體不自覺地前傾,他抓住車梁才沒有被甩出去。
車外,馬匹受驚的嘶鳴聲與車夫的怒罵一道響起:
“大半夜亂跑什么,你這娘們不長眼的?知不知道這馬車里坐的是誰,若是沖撞了……”
“咳。”趙明成無意為難他人,尤其聽到是個女人后。他輕咳出聲,制止了車夫。
趙明成撩開窗簾一腳,借著車廂內(nèi)的燭光看清了車外險些撞上他馬車的人。
這一看,驚得趙明成忽然瞳孔緊縮——謝妧迎?
謝妧迎也算是京城曾經(jīng)名聲響亮的貴女,簪花宴上趙明成沒少見,只是后來嫁進東宮做為人婦才不再拋頭露面。
一股伴隨著不祥預(yù)感的寒流在趙明成心頭流過。
夜色深沉,東宮的良媛卻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他剛與燕徹執(zhí)商談完,按照計劃不可能是燕徹執(zhí)將她趕出,就算被趕出,燕徹執(zhí)也沒混蛋到這么欺負一個女人。
那邊只能是謝妧迎自己跑出來的。
趙明成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