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撅噘嘴:“我那不是為了省錢嘛?!毙斐啃睦锿蝗挥忠卉洠洗问且驗槔盍烈退黄疬^年,現(xiàn)在真真實實兩人要住一起了,他突然心里就像是有塊石頭落了地。李亮看著他收不攏的嘴角問:“想什么了這么高興?”“我在想,其實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期待過年的,就算是福利院每年也都會好好安排,總覺得缺點兒什么,現(xiàn)在吧,我就覺得自己背后有個人靠著,我人生的計劃單上也有目標了,你,還有都城易,都在我的計劃內(nèi),不是以前那種一葉扁舟的感覺,飄到哪里是哪里,是蹦著一個方向去了,這是好事。”李亮眨眨眼睛:“晨哥,謝謝。”徐晨說:“謝什么,這輩子,你叫我一聲哥,我就得對得起你?!眱扇烁锻赍X,慢慢往外走,還在商量著晚上回去是簡單煮個咖喱在家吃,還是下館子算是慶祝,徐晨的電話響了。福利院院長在電話里說:“嘟嘟不見了!”
他不是你養(yǎng)的狗徐晨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似的整個人一僵?!安灰娏耍?!報警?。 薄皥罅?,但我們這片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我們福利院門口那個,周圍都是小雜貨店,沒銀行也沒什么多余的探頭,只能看到早上門衛(wèi)上廁所的時候,嘟嘟一個人叭叭叭跑出去,然后就再沒回來過,感覺像是外頭有人接他,但到底去了哪兒誰接的他,監(jiān)控里看不到,警察說排查起來很困難,還沒消息?!崩盍翜愒谂赃吢牭较⒁层蹲×?,徐晨覺得喉嚨有點發(fā)干,扶著花壇邊一屁股跌坐下:“前兩天有什么事兒么?或者來過什么人沒有?”“沒有啊,和之前一樣,啊就是前兩天有個女的老扒拉著大門往里看,后來被門衛(wèi)趕走就再沒來過,要不是她穿得有模有樣,我們都要差點以為她是人販子了?!薄芭??什么樣兒的?”徐晨和李亮對視一眼?!斑@個福利院有監(jiān)控,警察也這么問我,不過他們都已經(jīng)查到她地址了,好像還是住在你這片兒的,所以我趕緊打電話想讓你去看看,我把地址一會兒給你發(fā)過去?!薄爸懒??!睊炝穗娫?,李亮安慰他:“晨哥別擔心,也許是他親生母親回來找他了呢?”“什么媽這樣的!他長了七八年你見過什么貓啊狗的回來見過他一面么?!”也不知道為什么,“親生母親”四個字像在徐晨頭上點了把無名之火,“刷”地就竄出去燒得老高。他狠狠踢了腳路邊一廢棄的礦泉水瓶子,瓶子里還有半瓶飲料,呼嘯著就往老遠一棵大樹飛過去。李亮默默過去把瓶子撿起來丟進垃圾桶里,又默默看著不吭聲。徐晨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抱歉,是我敏感了?!崩盍链甏晁直垡允景参俊T洪L很快把地址發(fā)來,徐晨一看,就在他們這片兒不遠的另一個高檔小區(qū)。于是他倆一陣風似的跑回家把東西一放,就直奔目的地。他倆還把地址和女人的照片兒給胖子和羅子君發(fā)過去了,想讓他們一起幫著找。那是一個別墅區(qū),開始他倆說進去找人,門口保安死活不讓進。這時候,他突然接到個警察來的電話,說人找到了,讓他倆直接進來。徐晨和李亮跑到里面的兒童樂園,老遠就看見兩警察站在滑梯旁邊,有個女人戴著墨鏡坐在花壇邊上沉默著。一邊的都城易被羅子君抱在手里。這人的效率總是讓徐晨有點意外?!爸x了?!彼呐牧_子君的肩?!凹热皇沁@小孩的媽媽,那就麻煩你們跟我回去做個筆錄?!毙斐渴忠粩r:“等會兒,什么媽媽,你把話說清楚?!迸苏履R,眉眼間還真的和嘟嘟有五分相似。她眼眶泛紅,一邊抹眼睛一邊斷斷續(xù)續(xù)說:“我生他的時候,是未婚,孩子他爸跑了,這孩子生下來又聽不見,我一個女人,自己都養(yǎng)不活自己,能怎么辦……”“所以你就把他往福利院一送?”女人去摸嘟嘟的頭,也許是天生的血緣關系,也許是都城易還小,很多事情他也不太明白,一臉懵懂的樣子。羅子君倒是一反常態(tài)地往后一躲,避開她的手。女人一僵,堪堪把手又縮回去。“我知道我對不起他,但我也沒辦法,我總要嫁人的不能一輩子帶著他,兩人都活不下去……”徐晨冷冰冰地雙手抱胸:“那你現(xiàn)在回來干嘛,良心發(fā)現(xiàn)帶他走?”女人支支吾吾囁嚅著:“我,我結(jié)婚了,我不能……我就是太想他了,想來看看他……”“不能養(yǎng)他是吧,就想來看看他是吧?我告訴你不需要,他是玩具么,還是你寄養(yǎng)在寵物店的一條狗,想著了就來看看,不想了就踢回去?!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