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秦景、盧照的隊伍漸漸散去,徐昭然卻特意留了下來,緩步走到段曉棠身邊,目光帶著幾分探究,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做了一身金甲?”
段曉棠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承認(rèn),“嗯,明月她們湊份子給我做的,算是個念想。你怎么知道的?”
白秀然還沒來看過呢!
本以為這事只有營里的將官知道,沒成想連徐昭然都聽說了。
徐昭然無奈地笑了笑,直言不諱,“還能怎么知道?那天范二他們差點逛進(jìn)宮里去了,還是監(jiān)門衛(wèi)攔著才沒繼續(xù)往前。”
現(xiàn)在長安城里好些人都知道,右武衛(wèi)的段將軍有一身金鱗甲,比那些紈绔子弟的行頭還要惹眼幾分。
段曉棠聽完,頓時扶額嘆氣,滿臉無奈,“這群家伙,真是服了他們了!”
試探著問:“怎么,你也想做一身?要是喜歡,我把工匠的地址給你,他們的手藝確實不錯?!?/p>
徐大公子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吉金甲就算了,看著華麗,卻沒什么實用價值,既不能上戰(zhàn)場,也不能傳世,純屬浪費錢帛。要做就得做真金甲,雖說成本高些,好歹能傳下去,也算個念想。”
段曉棠胳膊捅了捅旁邊徐某人的親小舅子,笑著打趣道:“你姐夫想做真金甲,你有什么想法?
慣來手心向上的白二公子,花錢大手大腳沒什么積蓄,聞言撇了撇嘴,語氣里滿是酸意,“我可沒那閑錢做真金甲,等他做好了,我直接指使六筒偷出來穿幾天,省得自己花錢?!?/p>
這不是招賊惦記嗎?
段曉棠被他逗得笑出聲,連帶著周圍的祝明月等人也跟著樂。
白湛這偷懶?;男乃?,倒是半點不掩飾。
既然聊起了金甲,眾人索性提議去段曉棠在城外的小院瞧瞧實物。
一群人成群結(jié)隊地往小院走,說說笑笑間,倒也沖淡了方才送別的愁緒。
徐昭然先前只聽人描述過金甲的模樣,此刻親眼見到擺在支架上的成品,也忍不住駐足細(xì)看。沉默了片刻,先前做真金甲的話再也不提了。
這般工藝,就算用吉金打造,耗費的銀錢已然不菲,若是換成純金,怕是要掏空積蓄,實在不值當(dāng)。
段曉棠瞧出了他的心思,故意調(diào)侃道:“要不,等你將來在徐家當(dāng)家做主了,再琢磨這事?”
徐昭然無奈地嘆了口氣,坦誠道:“真當(dāng)家了,知道柴米油鹽貴,更舍不得花這冤枉錢了。再說,這般精致的物件,擺在府里也怕被磕著碰著,反倒鬧心?!?/p>
一旁的白湛也按捺不住,親自上前試穿了一回。
他穿上金甲,對著銅鏡轉(zhuǎn)了兩圈,又戀戀不舍地脫下來,遲疑著問道:“這到底算是盔甲,還是算首飾?”
段曉棠毫不避諱地說道:“算裝飾品?!?/p>
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它能上戰(zhàn)場,純粹是為了好看,毫無實戰(zhàn)價值,甲片薄得像紙,連尋常的刀都擋不住。
白湛手指輕輕摩挲著甲片上的紋路,心里也認(rèn)可段曉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