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承安低聲道:“論情論理,是該的?!?/p>
雖然大家吃不到一個碗里,但盧茂畢竟是他們曾經(jīng)的主將,大吳的國公。
滕承安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阿照從前在幽州時,鋒芒太露,不知收斂,如今倒是沉穩(wěn)了許多?!?/p>
羅玄應(yīng)糾正道,語氣里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滄桑,“不是沉穩(wěn),是識時務(wù)了?!?/p>
就像他一點一點壓抑天性、收起桀驁,才換來世俗的功名富貴。
這個過程有多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值不值得,也只能各人自己評判。
滕承安不理會下屬的傷春悲秋,說道:“可惜盧茂走得太早,否則他的兒子說不定真能接過他的衣缽?!?/p>
羅玄應(yīng)甩甩袖子,“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人都沒了,盧家也樹倒猢猻散。
滕承安正色道:“得立刻給縣公去信,接下來幾個月,幽州大營絕不能出亂子?!?/p>
盧照是從幽州走出去的,對大營里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秦彤沒來由地
“重病”,皇帝卻連下旨讓地方尋良醫(yī)診治的意思都沒有。這究竟是朝廷不在意,還是早已深知這只是盧照
“避禍”
的由頭?
盧照退了一步,既顧全了自己,也給了幽州和朝廷臺階下,大家都能體面收場。
滕承安只希望,幽州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別不識好歹,非要蹬鼻子上臉,壞了眼下這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衡。
長安城外,秋意尚未將天地染透,道旁的垂柳仍倔強地守著枝頭的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