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里是一間實驗室,里面的放了一個偌大的玻璃器皿,器皿里躺著一個人。
那人閉著雙眼,一副安詳?shù)臉幼?,亦如記憶中的?yōu)雅,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痕跡,他仿佛就只是睡著了而已。
沈時鑰緩緩閉上眼睛,那些自己以為可以壓制,能夠控制的情緒,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魄力頂撞著理智的凍土。
那些死去的記憶在鼓動,在將她推向無盡的深淵,在撕開多年未愈的傷口。
波爾十分滿意她這樣痛苦的表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沈小姐,我實話實說告訴你,我已經(jīng)解封成功一個人,但那人只活了兩天,我希望得到那份資料,我可以把你哥哥放在最后?!?/p>
這樣的實驗,最后的人能夠存活的可能性更大。
波爾像一只流浪了多年的野狼,眼底浸染了摧毀所有平靜的瘋狂,但他又控制的將這些瘋狂困于深色的眼瞳里。
偏頭看向電視的顯示屏,波爾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你哥哥是我最完美的杰作,如果不是他們逼我,我也不想傷害你?!?/p>
沈時鑰睜開眼時,輕嘲了一聲:“你不要把自己的私欲說得那么高尚,你說里面的那人是,那人就是嗎?眼睛看到的東西太假。”
“那沈小姐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反正你也不相信那人是你的親人?!?/p>
波爾話音未落,屏幕一分為二,左邊的視頻里出現(xiàn)了一個老人,被吊綁在一座大橋上,下面是滾滾的江水。
沈時鑰沉默了,心被劇烈的拉扯著,江水之上的是墨謹(jǐn)誠的外公。
在經(jīng)歷了周正對她的綁架后,對他已經(jīng)敗光了自己的感情,以至于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她,沈時鑰肯定不會多看一眼這個。
能夠不把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綁來做籌碼,可見波爾這人冷血無情,就算是自己交出了資料,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活著離開這里。
波爾從下面撈出一個骰蠱,里面有三顆純金色的骰子,看著就是特別有手感,引人入局。
波爾根本不在意沈時鑰的意愿,他拋玩著骰子。自顧自地說著規(guī)則。
“你投下骰子,單數(shù)右邊的人入海,雙數(shù)就拔掉左邊的電源,右邊的人是活的,左邊的人是死的。”
這是在逼著沈時鑰承認(rèn)自己的偽裝失敗,她認(rèn)出左邊的那個人是沈時銘。
沈時鑰盯著骰蠱,就是不會按照波爾的思路走:“先生似乎不太清楚賭局的對等性,你用兩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玩這樣的把戲,你覺得有意義嗎?或者是說,你想要用這個來證明什么?”
證明自己對器皿的人特別,或是自己的無情無欲。
那波爾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根本不知道沈時鑰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是一個能夠用自己當(dāng)成籌碼來賭生死局的人。
波爾似懂非懂,但確實沒有在沈時鑰臉上看到什么情緒變化。
沒有等他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沈時鑰就兀自開口:“你大概是調(diào)查到了,我和周正的外孫在一起,可是你不知道他外孫手上也有你要的那份資料?!?/p>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有。”波爾非常篤定自己的觀點,他認(rèn)為沈時銘一定會把那份資料藏在最信任的人那里。
當(dāng)初他們在截獲沈時銘時,本來沒有想要冰凍他的,但他們用盡所有的手段逼問,甚至都用上了最先進(jìn)的制幻劑,他也通過自己強(qiáng)大的意志力抗住了,什么也沒有說。
看到了波爾外露的驚訝,沈時鑰捏了捏手指,繼續(xù)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之前你應(yīng)該是查不到我的消息的吧!可現(xiàn)在為什么就查到了呢?可真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