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平靜的日子,或許快要到頭了。
………
某一日的傍晚,小院內(nèi)!
灶上的鐵鍋還余溫未散,蒸騰的熱氣混著飯菜香在屋里彌漫。
溫安寧端上最后一碗絲瓜湯時,灼其華已經(jīng)擺好了碗筷,連她慣用的那只缺了個小口的粗瓷碗都放在了手邊——那是她剛來時不小心摔的,他卻一直留著,說“順手,換了反倒不習慣”。
桌上的魚是下午村里張大叔送來的,說是感謝溫安寧治好了他孫子的咳喘。
灼其華處理魚時格外仔細,連腹內(nèi)的黑膜都刮得干干凈凈,片成的魚肉嫩白剔透,碼在盤子里,澆上用紫蘇葉調(diào)的醬汁,透著股清清爽爽的香。
“快吃吧,涼了就腥了?!睖匕矊幾聲r,灼其華已經(jīng)夾了最中間的一塊魚腹給她,那里刺最少,肉最厚。
她笑著接了,又把碗里的雞蛋羹舀了一勺給他:“你也多吃點,這蛋是李嬸家的老母雞下的,特別嫩。”
灼其華沒說話,只是把她推過來的雞蛋羹又往她那邊推了推,自己則夾了一筷子炒得翠綠的青菜,是她傍晚從院里摘的,帶著露水的清甜。
油燈的光暈在他臉上流動,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輪廓。
溫安寧看著他安靜吃飯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真好。
沒有江湖紛爭,沒有追殺逃亡,就只是兩個人,守著一盞燈,一碗熱湯,日子平淡得像門前的溪水,卻潤得人心頭發(fā)軟。
“明天我想去后山看看,聽說那里有種叫‘月見草’的草藥,專治失眠,王奶奶最近總說睡不著?!彼侵垼p聲說。
灼其華抬眼看她:“我陪你去?!?/p>
“你腳還沒好利索呢?!彼凉值乜戳怂谎郏按謇锏亩f可以帶我去,他熟路。”
他卻搖了搖頭,夾了塊魚鰓邊的肉——那里最嫩,是她平日里最愛吃的地方——放進她碗里:“我去?!眱蓚€字,簡單卻堅定。
溫安寧心里甜絲絲的,沒再反駁。
她知道,他總是這樣,不怎么說話,卻把所有的關心都藏在細節(jié)里。
就像現(xiàn)在,他碗里的米飯快吃完了,卻把魚腹上最好的肉都夾給了她。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進屋里,落在桌角的藥簍上,簍里還放著她今天采回來的草藥,散發(fā)著淡淡的苦味,卻被屋里的飯菜香襯得,也帶上了幾分暖意。
就在這時,一道紅影破窗而入,帶著濃郁的脂粉香,瞬間攪亂了這滿室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