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死死釘在魏忠賢和吳三桂身上!剛剛被馬皇后勉強(qiáng)壓下去的滔天怒火,如同澆了滾油的烈焰,轟然沖天而起!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青筋根根暴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實質(zhì)般的殺意彌漫開來,讓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驟降!
“錦、衣、衛(wèi)!”朱元璋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如同九幽寒風(fēng)。早已侍立在他身后的幾名錦衣衛(wèi)高手應(yīng)聲而動,身影如鬼魅般閃出。兩人一組,瞬間扣住了魏、吳二人的肩膀關(guān)節(jié),如同鐵箍般將其牢牢按跪在地!
朱元璋猛地站起,幾步便跨到兩人面前。他沒有絲毫猶豫,蒲扇般的大手掄圓了,左右開弓!
“啪!”
一記響徹全場的耳光狠狠扇在魏忠賢白凈的臉上,打得他腦袋猛地一偏,嘴角瞬間破裂,鮮血混著唾液淌下。
“啪!”
反手又是一記更加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吳三桂臉上,力道之大,讓這位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平西王眼前發(fā)黑,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狗奴才!亂國閹豎!”朱元璋指著魏忠賢的鼻子,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惑亂宮闈,殘害忠良!九千歲?你也配!”
“還有你!”他猛地轉(zhuǎn)向吳三桂,目光如刀,幾乎要將對方凌遲,“引狼入室,反復(fù)無常!開關(guān)揖盜,斷送我大明江山!漢奸!國賊!死一萬次都難贖其罪!”
這雷霆般的耳光不僅打懵了魏忠賢和吳三桂,也徹底點(diǎn)燃了剛剛在曾祖母安撫下稍稍平復(fù)的朱由檢!他猛地從座位上彈起,蒼白的臉因極致的恨意和突如其來的亢奮漲得通紅,指著地上兩個逆賊,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狂喜:
“老祖宗!弄死他們!就是這兩個禍國殃民的鱉孫!弄死他們!??!”
整個會議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和朱由檢那近乎癲狂的嘶吼震住了。狄仁杰眉頭緊鎖,呂雉嘴角卻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
朱元璋猛地轉(zhuǎn)向主位的逸一,雙手抱拳,動作帶著武將的剛硬。他胸膛起伏,眼中血絲密布,聲音卻強(qiáng)行壓著,帶著一種近乎嘶啞的懇求:“逸總!咱老朱今日把話撂下!此二賊,千刀萬剮亦不解恨!但咱知道此地規(guī)矩!人死不得復(fù)生,咱也不讓逸總為難!”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下立刻殺人的沖動,“只求逸總開恩,借隔壁空屋一用!一盞茶!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咱保證留他們一口氣,不耽誤他們明日‘上班’!只求讓咱……出出這口憋了三百年的惡氣!否則,咱……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怕是要憋出內(nèi)傷!”
逸一的目光掃過地上抖如篩糠的魏忠賢和吳三桂,又掠過激動得渾身發(fā)顫、眼睛死死盯著仇人的朱由檢,最后落在朱元璋那張因暴怒和壓抑而扭曲、卻仍在等待她裁決的臉上。會議室里,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她沉默了幾秒,終于輕輕頷首,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最終裁決:
“允了。一盞茶。動靜……小點(diǎn)?!?/p>
“謝逸總!”朱元璋眼中兇光暴漲,猛地抱拳。隨即他大手一揮,如同驅(qū)趕待宰的豬羊,對錦衣衛(wèi)厲聲喝道:“拖走!去隔壁!”聲音里是壓抑了太久、終于得以釋放的殘忍快意。
幾名錦衣衛(wèi)如狼似虎,拖死狗般將癱軟哀嚎的魏忠賢和吳三桂架了起來,粗暴地拖向會議室緊閉的側(cè)門。朱棣、徐達(dá)、常遇春等一眾明朝老臣,眼中燃燒著同樣的復(fù)仇火焰,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后。朱由檢更是像打了雞血,跌跌撞撞卻又異常亢奮地跟了上去,口中還在無意識地喃喃:“該!該!弄死他們……”
沉重的側(cè)門被推開,又“哐當(dāng)”一聲在眾人眼前狠狠關(guān)上,隔絕了視線。
幾乎是同時,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穿透了厚重的門板,狠狠刺入會議室內(nèi)每一個人的耳膜!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仿佛靈魂正被活生生撕碎!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沉悶的撞擊聲、含糊不清的求饒咒罵聲混雜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樂章。
門內(nèi),一場跨越了漫長時空的清算,正以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進(jìn)行著。
會議室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下來??諝夥路鹉塘?,只剩下隔壁隱約傳來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混亂聲響。劉邦臉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劉徹緊皺著眉頭。狄仁杰神色凝重,薛仁貴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武則天面無表情,呂雉則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仿佛在欣賞一出與己無關(guān)的鬧劇。新來的光武帝劉秀,眉頭微蹙,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隨即轉(zhuǎn)向主位的逸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
逸一卻恍若未聞那令人不安的聲響。她微微闔上眼,意識沉入系統(tǒng)界面。那副虛幻的景區(qū)全景圖上,靠近風(fēng)月樓的東北角,一片區(qū)域正散發(fā)著柔和的粉色光暈,標(biāo)記著“桃花林(待放置)”。她意念微動,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diǎn)。
無聲無息,一股清冽的、帶著草木芬芳的微風(fēng),不知從何處悄然拂過會議室,瞬間沖淡了空氣中那無形的血腥與暴戾氣息。幾片極其纖薄、近乎透明的粉白色桃花花瓣,被這股微風(fēng)裹挾著,打著旋兒,輕盈地飄落在光可鑒人的會議桌面上。
“好了,”逸一睜開眼,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隔壁的喧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鬧劇稍后再看。現(xiàn)在,我們繼續(xù)?!彼哪抗鈷哌^神色各異的眾人,“說說今日的客流安排,還有……新景點(diǎn)‘桃花林’的開業(yè)準(zhǔn)備?!?/p>
她的指尖,輕輕拈起一片落在眼前的桃花瓣。那柔嫩的粉色,脆弱而安靜,帶著初生的純凈,與門后隱約傳來的、屬于另一個時代的瘋狂咆哮,形成了驚心動魄的對比。
窗外,陽光正好。窗內(nèi),歷史的咆哮與桃花的低語,在這奇異的時空節(jié)點(diǎn),詭異地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