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那扇飽經(jīng)滄桑的實木門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猛然推開,撞在墻上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一身玄黑色勁裝、殺氣騰騰如同剛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霍去病第一個沖了進來,他手里還緊緊攥著亮著激烈團戰(zhàn)界面的手機,人未至,聲先到,吼聲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基站呢?!信號塔呢?!在哪?!老諸快給我開熱點!我要carry全場!”
緊隨其后的是包拯,他走得還算沉穩(wěn),但步伐明顯比平時急促了許多。那張向來威嚴沉靜、能止小兒夜啼的黑臉上,此刻也罕見地透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主要是對終于能擺脫龜速網(wǎng)絡(luò)、流暢查閱電子案卷和遠程指揮的強烈渴望)。他身后,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大護衛(wèi)亦步亦趨,個個伸長了脖子,臉上寫滿了好奇與期待。
然后,所有人,在踏入辦公室、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如同被集體施加了石化魔法,徹底僵在了原地,石化了。
眼前的景象,實在過于……超現(xiàn)實,過于……震撼人心。
滿地狼藉的廢墟背景中,一個用鮮艷朱砂繪制而成、線條復(fù)雜精密、此刻正隱隱流轉(zhuǎn)著幽藍微光的巨大八卦陣圖,如同外星遺跡般突兀地存在著。
陣圖上,幾十個閃爍著穩(wěn)定幽藍光芒的金屬疙瘩(偽獬豸手辦殘?。┌凑諛O其詭異刁鉆的角度擺放著,如同某種邪神的獻祭陣列。
陣圖的核心陣眼位置,一個只穿著一條臟污絲綢褲衩的、白花花肥肉堆積如山的男人,正以一種極其羞恥的“懷抱虛空”姿勢盤腿而坐。他那高高隆起的、如同小山丘般的肚皮中央,一個幽藍發(fā)光的“偽”字正對著周圍那些藍光小疙瘩,如同活體燈塔。
而諸葛亮,正舉著他那貼著鋼鐵俠貼紙的手機,如同測試儀器的工程師,繞著那個發(fā)光的胖子轉(zhuǎn)著圈,臉上洋溢著科學(xué)狂人發(fā)現(xiàn)新元素般的興奮紅光,嘴里還在念念有詞:“…妙極!能量耦合穩(wěn)定!信號衰減極低!此陣若能持續(xù)優(yōu)化,覆蓋全景區(qū)指日可待!沈老板,你再集中精神試試?想象你的肚皮是個大功率的、無死角的信號鍋!對,意念聚焦于‘偽’字!能量輸出再提升5%!”
沈萬三欲哭無淚,渾身肥肉都在因強烈的羞恥感和持續(xù)的電流刺激而顫抖:“諸葛…諸葛先生…我…我集中不了啊…它…它又電我!還…還有這么多人看著…”他肚皮上的“偽”字隨著他帶著哭腔的話語,光芒急促地閃爍,忽明忽暗,像是在進行無聲的抗議和求救。
霍去病張大了嘴,足以塞進一個鴨蛋,手里那部價值不菲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昂貴(且污穢)的地毯上,屏幕上的團戰(zhàn)畫面瞬間灰暗?!拔摇俊彼竦剜哉Z,目光在發(fā)光的肚腩、閃爍的殘骸和轉(zhuǎn)圈的諸葛亮之間來回掃射,世界觀遭受了毀滅性打擊,“這…這真的是用奸商的肚腩…當(dāng)路由器了?!人…人肉wifi發(fā)射塔?!”
包拯那張向來只有“黑”這一種底色的臉,此刻表情堪稱五彩斑斕的“黑”。威嚴的嘴角難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又一下。他看著一臉狂熱沉浸在技術(shù)成功中的諸葛亮,又看看陣眼中心那個因被集體圍觀而羞憤欲絕、渾身散發(fā)著生無可戀氣息、肚皮光芒亂閃的沈萬三,最后,目光落在諸葛亮手機上那滿格得刺眼的信號標志上。
沉默了足足五秒鐘。這五秒,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咳,”包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開封府尹的威嚴,但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因世界觀沖擊而產(chǎn)生的顫抖,“孔明…此物…當(dāng)真能穩(wěn)定傳輸數(shù)據(jù)?確保案卷機密無虞?”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懸掛的那塊象征著律法威嚴、世代相傳的黑沉驚堂木。
“包大人放一萬個心!”諸葛亮信心爆棚,羽扇(不知何時又撿起來了)用力一揮,指向沈萬三的肚皮,“信號強度前所未有!穩(wěn)定度超乎想象!沈老板肚…呃…此核心能源穩(wěn)定可靠!堪比上古靈脈!”為了證明,他順手點開了微信視頻通話功能,直接撥給了遠在市區(qū)圖書館查資料的公孫策。
嘟…嘟…兩聲輕響后,視頻瞬間接通!畫面清晰流暢!毫無卡頓!甚至能看清公孫策在那邊驚訝地推了推金絲眼鏡時,鏡片上反射的光澤!背景的書架都纖毫畢現(xiàn)!
“大人!您那邊…信號怎么突然如此通暢了?清晰度堪比當(dāng)面!”公孫策充滿詫異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回蕩。
包拯看著自己手機上公孫策那清晰的面容,聽著那毫無雜質(zhì)的語音,又看看陣眼中心那個因為被圍觀視頻通話而羞恥得渾身肥肉都在劇烈顫抖、肚皮上“偽”字光芒如同抽風(fēng)般瘋狂閃爍的沈萬三……
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荒誕、滑稽和一絲對時代洪流無力感的復(fù)雜情緒,如同錢塘江大潮般洶涌地沖上包拯的心頭,幾乎要將他那堅如磐石的意志堤壩沖垮。
他幾乎是本能地、習(xí)慣性地抬起右手,想摸向腰間那塊古樸黑沉、觸手溫涼、據(jù)說內(nèi)蘊一絲包家先祖浩然正氣的驚堂木。仿佛只有握住它,才能在這光怪陸離的現(xiàn)實中穩(wěn)住心神,找回一點屬于“青天”的威嚴與定力。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驚堂木那光滑的烏木邊緣,甚至還沒來得及用力握緊的剎那——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如同精密電子元件被瞬間激活啟動的蜂鳴聲,突兀地從那塊驚堂木內(nèi)部傳了出來!
緊接著,在包拯以及辦公室內(nèi)所有人(包括視頻那頭的公孫策)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塊世代相傳、象征著律法森嚴與公正的黑沉驚堂木,光滑的烏木表面,毫無征兆地、一圈接一圈地亮起了幽藍色的呼吸燈!
柔和、穩(wěn)定、充滿了…科技感的藍色光芒,如同有生命般,在古樸的驚堂木表面流轉(zhuǎn)、明滅閃爍!
包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羧ゲ”3种鴱埓笞斓拇魷砬?,四大護衛(wèi)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連視頻那頭的公孫策都忘了推眼鏡,下巴微微張開。諸葛亮臉上的狂熱笑容僵住,手中的羽扇再次“啪嗒”落地。沈萬三的抽泣和肚皮光芒的狂閃都暫停了半秒。
然后,更驚悚、更顛覆認知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