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平靜的夜晚（第4頁）

衛(wèi)凌風的聲音細若游絲。

“太孫？！”朱元璋如遭雷擊！猛地從龍椅上站起，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慌而變調(diào)，“允炆？！為何是允炆？！咱的標兒呢？！咱的太子呢？??！”

衛(wèi)凌風嚇得魂飛魄散，只是不停地磕頭：“陛下…陛下…臣…臣…”

“說——?。。　敝煸耙徊教は碌け?，竟親自沖到衛(wèi)凌風面前，染血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提起！狀若瘋虎，“再不說！朕剮了你??！”

死亡的恐懼壓倒了所有，衛(wèi)凌風慘白著臉，嘶聲道：“太子…太子殿下…歿…歿于洪武二十五年！因…因風寒…病…病逝！！”

“標兒…歿了…？”朱元璋如遭五雷轟頂！揪著衛(wèi)凌風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踉蹌后退，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口中喃喃自語，“那么年輕…就…就歿了？風寒…風寒…”

巨大的悲痛如同巨錘砸在心頭！他猛地想起什么，聲音帶著最后一絲希冀的顫抖：“那…那咱的妹子…咱的皇后呢？！”

衛(wèi)凌風心知今日難逃，索性豁了出去，閉眼喊道：“皇后娘娘…于…于洪武十五年…八月…鳳…鳳駕歸天…是…是得了痘癥！”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朱元璋口中噴出！染紅了御案！他眼前一黑，身體搖晃，全靠旁邊眼疾手快的太監(jiān)死死扶住才未倒下！

“妹子…標兒…都…都走了…都走在咱前頭…痘癥…風寒…”

這位鐵血開國皇帝，此刻如同失去幼崽的孤狼，發(fā)出壓抑至極的、野獸般的哀鳴！巨大的悲痛和孤獨感幾乎將他吞噬。

陸炳見狀大驚，急忙上前扶住朱元璋另一只胳膊，急聲道：“陛下！陛下節(jié)哀！保重龍體啊！方才衛(wèi)凌風也說了，后世有能治絕癥的神藥！他們每月有俸祿，可購后世之物！我大明有四人同在那景區(qū)，每月所得俸祿，必能購得救命良藥！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這一次…這一次定能長伴君側(cè)啊陛下！”

“神藥…俸祿…”

朱元璋渾濁的眼中，那滅頂?shù)谋瓷钐?，猛然迸發(fā)出一絲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極其強烈的求生欲和希望之光！他劇烈喘息著，任由太監(jiān)擦拭嘴角的血跡，死死抓住陸炳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肉中！

良久，他緩緩站直了身體，雖然面色依舊灰敗，但那雙眼睛，已經(jīng)重新凝聚起屬于洪武大帝的、冰冷而堅硬的決斷！他目光掃過跪在地上抖成一團的三人，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陸炳！”

“臣在！”

“那個…風月女子蘇婉顏，給咱…好好地‘請’進宮來！安置妥當，嚴加看管！此三人，亦交由你親自照管！每日下值后，即刻帶他們來見咱！將其在后世所見所聞，事無巨細，悉數(shù)稟報！”

“臣遵旨！”

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衛(wèi)凌風三人：

“給咱…用心當值！辦好差事！做得好…加官進爵，榮華富貴，咱不吝賞賜！若敢懈怠，或泄露半字天機…”

后面的話，化作一聲冰冷的哼聲，卻比任何威脅都更令人膽寒。

四人匍匐在地，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與絕對的服從：

“臣等（奴才）——萬死不辭！定不負陛下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