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工坊,這招牌掛得雄壯,字跡虬結如張飛本人揮毫潑墨時炸起的胡子??上Х綀A百米,已成咸陽城聞名的“張飛結界”——活脫脫一個商鞅治下重點標紅的“噪音重災區(qū)”兼“設施損毀高危區(qū)”,仿佛被無形的朱砂筆狠狠圈住,還打上了幾個鮮紅的“危”字。
工坊內,張飛剛結束一陣酣暢淋漓的敲打,那柄碩大的鐵錘還帶著余溫,被他隨意扔在鋪著厚厚一層鐵屑的地上,發(fā)出沉悶的“咚”一聲。他端起那個堪比小號臉盆的粗陶海碗,鯨吸牛飲般灌下大半碗涼茶,水流順著他虬結的胡須滴落,砸在地上,竟也發(fā)出“啪嗒”輕響。他滿足地一抹嘴,喉嚨里滾出一個醞釀中的、飽含鐵匠豪氣的哈欠前奏,胸腔已如風箱般鼓脹起來——這動靜,在商鞅的平板專屬數(shù)據(jù)庫里,赫然被歸類為“破壞王-張翼德”的獨立檔案。
那數(shù)據(jù)庫條目之密集,足以讓任何密集恐懼癥患者當場昏厥。冰冷的文字記錄著張翼德將軍轉業(yè)鐵匠后的赫赫“戰(zhàn)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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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裂地磚:**
累計37次。足跡遍布工坊內外,從門口青石到后院最不起眼的邊角料,無一幸免。罰款總額:18,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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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壞擴音器:**
5次。從工坊吆喝到廣場舞領唱,凡經其喉舌,擴音器輕則破音失真,重則當場冒煙罷工。賠償+罰款:15,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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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壞仿古欄桿:**
3次。皆因舞興或怒意勃發(fā)時忘形,仿古木質欄桿在其偉岸身軀面前脆弱如紙。維修+罰款:9,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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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舞超分貝擾民:**
11次。其領舞的“猛男disco”或“雷霆戰(zhàn)鼓”舞曲,聲浪常如實質化的攻城槌。罰款總額:1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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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條目:**
諸如“捶桌導致榫卯松動”、“大笑震落屋頂浮塵(判定為微小環(huán)境污染)”、“步伐過重引發(fā)鄰近商鋪貨架共振(未造成損失,警告一次)”……琳瑯滿目,事無巨細。
商鞅對付這位移動天災,早已形成一套精密如鐘表、迅捷如雷霆的“智能罰款流水線”。
**第一環(huán):天羅地網,無處遁形。**
翼德工坊內外,乃至相鄰的飛將廣場,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高靈敏度的聲波傳感器如同無形的耳朵,懸于梁上,嵌在墻內,連張飛粗重的呼吸節(jié)奏都聽得一清二楚;精密的震動感應器則如大地敏感的神經末梢,深埋地下,感知著每一次足以讓茶杯微顫的腳步。更別提那些高清攝像頭,如同無數(shù)只冰冷銳利的眼睛,360度無死角地捕捉著張飛每一個毛孔的舒張、每一根胡須的抖動。這些信息如同奔涌的江河,實時匯聚到商鞅手中那塊薄薄的平板之上。一旦捕捉到某個分貝值(比如張飛打個飽嗝的音量)或震動幅度(比如他興奮時跺腳的前兆)超過預設的“張飛閾值”,平板瞬間化身憤怒的蜂巢,發(fā)出足以穿透耳膜的尖銳警報——“滴嗚!滴嗚!破壞王張翼德!高危動作預警!”
**第二環(huán):庖丁解牛,精準定位。**
警報響起的同時,平板屏幕已然切換。一個清晰的三維網格地圖上,一個碩大無比、閃爍著刺目紅光的卡通張飛頭像(還特意畫了兩根怒氣沖沖上翹的胡子)被精準地釘在某個坐標點上,旁邊實時標注:“翼德工坊東區(qū),鍛鐵爐旁三米”。更絕的是下方一行小字動態(tài)分析:“當前動作:右臂肱二頭肌收縮度87%,肩部斜方肌緊張度提升,胸腔擴張異常(疑似蓄力怒吼前兆)!”
或是“下肢動作:左腿提膝角度45度,踝關節(jié)蓄力值超標(高概率為‘戰(zhàn)爭踐踏’式落腳)!”
張飛在系統(tǒng)眼中,已無秘密可言,每一個細微的肌肉準備都成了即將“犯罪”的鐵證。
**第三環(huán):神機妙算,未罰先知。**
商鞅甚至無需抬一下眼皮。平板上內置的ai“罰神”算法早已根據(jù)捕捉到的動作幅度、目標所處的精確位置(是否踩在價值連城的“漢白玉紋”地磚上?擴音器是否緊貼著他那號稱“人形自走低音炮”的嘴巴?)、以及張飛過往輝煌的破壞史數(shù)據(jù)庫,瞬間完成復雜運算。一個冰冷的數(shù)字在警報聲的背景音中彈出:“預罰款金額:200元(依據(jù):《噪音控制條例》第x條)。預估潛在損失賠償:0元(當前未接觸貴重物品)?!?/p>
或“預罰款金額: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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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估維修費800元(依據(jù):《公共設施保護條例》第y條,目標位置:特級防護仿古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