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琳希德抱著戰(zhàn)報,默默行禮,轉(zhuǎn)身離開王座之間。
等她的身影消失,羅德里克才徹底松下肩背,長長伸了個懶腰。關(guān)節(jié)拉扯得咔啦啦直響。
“陛下對圣女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p>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聲音沉厚,卻帶著奇異的回聲,好似并非從人喉中發(fā)出,而是憑空震蕩開來。
國王眉頭一挑,抬眼看向殿門。
只見一個看似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踏入殿內(nèi)。
這人身形清瘦,背微微有些佝僂,眼窩深陷,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白色教袍鑲著金邊,手中捧著一本《陽光圣典》,整個人看上去不像教士,倒像個冷漠的哲學(xué)家。
他走到王座下,單膝跪地,低聲道:
“伯多祿,參見陛下?!?/p>
殿內(nèi)又是回音陣陣。
隨著唇齒翕動,可以依稀看到他舌面上紋著一枚金色的太陽圣徽。
——“神之舌”。
“舌”,是“意志”的傳遞者。
面前這個中年人,便是圣伊芙死后新任的“神之舌”,也是如今教會名義上的話事人——圣·伯多祿。
羅德里克睨了他一眼:“你剛才,喊她什么?”
伯多祿一愣,立刻低下頭:
“在下失言,還請陛下恕罪?!?/p>
國王冷哼一聲,換了個坐姿,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
“說吧,這次有什么收獲?”
很顯然,這個“神之舌”是羅德里克親手扶上來的。
若說過去的伊芙傳達的是猶大的意志,那么如今的伯多祿傳達的就是他羅德里克的意志。
伯多祿恭敬開口:
“回稟陛下,圣徒仍在全力追索猶大的下落。雖未找到確切蹤跡,但已有結(jié)果可以確認——其,尚在人世。”
“哦?”羅德里克的眼神微瞇:“根據(jù)呢?”
“陛下當知,十圣徒各自承載神的一項特質(zhì)。十人合一,方為真正的天使。若其中一人殞命,他的特質(zhì)便會歸還于神,等待新的有緣者出現(xiàn),重新賜予?!?/p>
伯多祿吐出舌頭,金色圣徽在燈火下隱隱閃光:
“在下與特蕾莎修女,便是新的‘舌’與‘左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