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你害不害怕？（第4頁）

“那你呢？你，凱撒，你們，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伊索聲音沉穩(wěn)：“老龜?shù)脑u述，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p>

齊格飛眨了眨眼睛，輕輕哦了一聲，恍然道：

“是那個《逐日老狼》的寓言啊?！?/p>

“傲慢，盲目，不自量力?！币了骶従弳枺骸坝抡叽笕瞬挥X得，那正是巴格斯的狼途么？”

齊格飛低低笑了起來，搖頭嘆息。

“我研究比蒙獸人這個物種。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你們的獸神凱撒在創(chuàng)造你們這個物種時，施加了一種極為殘酷的詛咒——神血?！?/p>

伊索眉頭微蹙，冷聲糾正：“是賜福，而非詛咒?！?/p>

齊格飛卻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接著道：

“神血的存在，令那些利齒貴胄即便不去鍛煉，也能輕易擁有匹敵b級職階的力量。但同時，也奪走了他們的理性、冷靜，以及遠見。在這樣的族群里，強大的部落奴役弱小成了必然?？伤麄冇植欢L遠規(guī)劃，只知即時征服。于是，你們的社會逐漸形成了一種極度畸形的循環(huán)——力量越強，愚昧越深，而愚昧者掌握的權力卻又越大?！?/p>

若說，摩恩是因【伊甸】在幕后的操縱而停滯五百年，那么比蒙就是根本上的不治之癥。

“可以說，比蒙獸人這個物種的誕生，就是為了給凱撒提供信仰而已。甚至很難稱的上是人?！?/p>

齊格飛肩頭一聳，像在漫不經(jīng)心地開玩笑，眼神卻鋒利得心悸：

“當然，如果某一天，比蒙能出現(xiàn)一位真正有遠見的鐵血領袖，愿意從上到下徹底洗牌改革，推行全民教育，開啟民智，用一代人、甚至數(shù)代人的代價，將野蠻徹底轉(zhuǎn)化為文明……也許，比蒙還有一線生機?！?/p>

他頓了頓：

“所以我時常在想，如果奇蘭大陸也有自己的意志，比如蓋亞、阿賴耶那樣的玩意兒，那么巴格斯的出現(xiàn)，會不會就是祂給予你們獸人最后一次自救的機會呢？”

齊格飛搖頭一聲輕嘆，帶著戲謔的惋惜：

“很可惜，你們沒有珍惜。當然啦，這里面也有我的責任。哈哈?！?/p>

老龜瞇眼，低聲問：“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

齊格飛深吸了一口氣：

“這他媽是一個上層都是騙子，下層盡是傻子的國家！巴格斯就像一頭孤狼，拼了命地呼嚎想喚醒他麻木的國民。于是——”

他豎起拇指，從喉結(jié)到鎖骨緩緩劃過：

“他成了騙子和傻子共同絞殺的對象?！?/p>

伊索的臉色陡然一沉。

迷宮內(nèi)血腥的狂風卷起，天幕中，那方才被捏碎的血日又一次升起，光芒熾烈。

齊格飛連眼皮都不抬，徑直踏上山坡，逼向神龕前的老龜。

“巴格斯臨死前，我問過他一個問題?！?/p>

腦海中，浮現(xiàn)起那個在無邊無際的赤地中，大笑宣稱無悔、哽咽地為萬民祈求的身影，以及最后，那沒能回答的問題。

“我問他，害不害怕？”

“但我沒讓他把回答說出來……因為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這王八蛋多半會騙我。這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傻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