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有福一臉尷尬,不敢抬頭,又不敢低頭,他最后硬著頭皮說道:“宋秋萍,你這個沒素質(zhì)的老娘們,你咋能說我媽是老不死的呢?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話說的賊硬氣。
但是,柴有福人卻賊軟。
動都沒動。
全身上下,除了嘴硬,都是軟的:“宋秋萍,我和你說。那是我媽……我媽就有一萬個不對,你也不能那么說她?。?!”
“滾你媽的,就你媽那個熊樣,都不要臉到滿營子去磕磣你了,整天尋死覓活的不是上吊就是喝藥的,你還說我。”宋秋萍聽柴有福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老婆婆五六十歲了,這么不要臉的?誰家媽不要臉到要上吊來威脅她兒子的?有這樣的媽,不如早點死了,給好人騰地方。”
柴有福還想反駁點什么,不過一看宋秋萍那要殺人的眼神,立刻不說話了。
而且,他也真的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一是柴有福根本在家里說的不算,二是柴有福也覺得王慧蓉這事辦的惡心。
親媽上吊去,還大張旗鼓的,這就是在磕磣他啊。
但是柴有福還沒有辦法,只能裝死,裝不知道。
柴有福和宋秋萍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新了,甚至不比柴米晚。畢竟王慧蓉去上吊自殺的地方,正是大老宋家門口,也就是宋秋萍的娘家門口。大老宋早就派人告訴宋秋萍了,而且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你這次可別當(dāng)出頭鳥了,老實在家裝死就行。
于是,柴有福和宋秋萍就一起裝死了。
沒成想,柴米來了。
宋秋萍又罵了幾句,隨后對柴米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道:“柴米啊,這事我和你說。你爸爸那怎么想的,你別管。咱們兩家,就要統(tǒng)一步調(diào),都裝看不見。你爺爺頭幾天還說你二叔了,說什么我們家蓋房子的時候,他借的貸款,那純屬放屁呢。我和你二叔結(jié)婚都是十七八年之前的事了,他那饑荒是頭幾年柴有德蓋房子的時候整出來的。錢,都讓柴有德花了,憑啥現(xiàn)在和咱們兩家要?這錢,要是我花了,我花多少還他多少。問題我沒花啊……”
柴米笑了笑:柴有福和宋秋萍應(yīng)該也花到這個錢了。
柴忠孝和王慧蓉借的貸款,不是一筆而是很多很多筆那種。今天借三十,明天借五十,后天借幾百。
之后就變成了利滾利,利息變成了本金,一年又一年,滾成了天文數(shù)字。
但是,這天文數(shù)字,可不是一天借出來的。是借了很多很多次。
由于當(dāng)時信用社不規(guī)范,放貸的時候,又逼迫的勁,說白了就是放貸的人千方百計忽悠你貸款去,貸的越多越好。
而且很多年之前,所有的單據(jù)和簽字,都很方便偽造。甭管是什么擔(dān)保人的簽名,還是其他的公章一類的,都可以做出來。放貸的只要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就足夠了。
而當(dāng)時放貸的人,正是柴家的本家人,是柴忠孝本房二叔的閨女——柴淑蘭。
要是沒有柴淑蘭做了一筆又一次的延期,加上把利息給滾進了本金,柴忠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那個可能借出來這么多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