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山亂墳崗時,子輝從虎哥和豹哥口中套話,知道了西山府是由亂墳崗、子母泉、西山府和西山大廟組成,分別由梅蘭竹菊四大管家掌管。
而此時此刻,子輝走進(jìn)涂山府,才發(fā)現(xiàn)這里與西山府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涂山府的內(nèi)部僅僅只有一個院落,一個甚至比牛市口也小不到哪里的院落。與其說是一個院落,倒不如說涂山府更像是一個寧靜的村落。
子輝緩緩走進(jìn)涂山府,剛一進(jìn)門,正對著大門的便是一片極為寬闊的廣場。
廣場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可謂是樣樣齊全,這分明更像是涂山族人專門的練兵場地,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石轱轆。
此時,廣場上聚集著的男女老少,數(shù)量足足有萬人之多。這萬名族人都是身著白衣白袍,女人和孩童排列在前,男人則整齊地站在后方。
他們的頭上清一色地綁著白色的獸皮絲帶,一片莊嚴(yán)肅穆,所有人都在為逝去的族人舉行治喪儀式!
子輝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上萬名族人,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無比沉重的氛圍,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如鉛。
即便是實力最為弱小的孩童,也握著拳頭,眼神中都是悲憤的情緒。
廣場的正對面是一塊高達(dá)兩百多米的巨大石壁,石壁的正中央,“兵殤碑”三個大字赫然醒目。
三個大字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小巧的字跡,那些小字竟然是一個個涂山族人的名字,這名字竟有百萬之多,那紅色的字體,在低聲訴說著涂山先輩們的壯烈事跡。
石壁的前方搭建著一座高大的石臺,上百具由藤條編織的棺槨依次整齊地排列著。
高臺的正中間的位置上,擺放著三個堅實的石墩子,中間的石墩子上,端坐著一個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手腳寬大,雙手上布滿了厚厚的老繭,她身上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獸皮衣物,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平凡村落里的普通大嬸,不過她的眉眼與涂山豹口中的“夫人”有著三分相似之處。
那中年女人的身旁站立著一個孩童,正是“涂山一支”中那個一心想要拜子輝為師的孩童。
此時,那孩童的雙目紅腫得如同熟透的桃子,呆呆地望著高臺上的那些藤條棺槨,眼神中滿是無法掩飾的悲傷和深深的仇恨。
喪婆婆雙手捧著涂山豹的頭顱,步伐沉穩(wěn)地緩緩走上了高臺,純狐柔帶著子輝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后。
這偌大的廣場,彌漫著莊嚴(yán)肅穆的氣息,所有的涂山族人都在為藤條棺槨中那些不幸死難的族人送行。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凝重到了極點,仿佛心頭壓著一塊沉重?zé)o比的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直到登上了高臺,子輝才透過藤條棺槨之間的縫隙,看到里面靜靜躺著的人,奇怪的是,他們一個個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那些人,竟然全都是當(dāng)初“涂山一支”的族人,有那個外形酷似黑李逵的“黑豬”,有那個身形精瘦的老頭“鷹叔”,還有那個被涂山豹稱作“夫人”的中年婦女。
當(dāng)時被子輝從青毛狼群中救下的“涂山一支”,除了涂山豹和那個孩童,竟然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更讓人氣憤填膺的是,那些冰冷的尸骸中,除了孩童,男的的胸口上都被殘忍地抓破了,象征著涂山族人身份的涂山印記消失不見了,女的的眉心也被抓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子輝不禁想起涂山豹曾經(jīng)說過,涂山族人的涂山印記,男的都在胸口,女的都在眉心,如今這些重要的涂山印記都沒有了,就算是喪婆有著通天的本事,也無法讀取他們生平所立下的功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