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涂山一支”所有死難的族人做完了告別后,喪婆婆那張歷經(jīng)無數(shù)風(fēng)雨、溝壑縱橫的臉上,此刻滿是悲戚。
她那水桶一樣的身軀顫抖不止,突然,她對著“兵殤碑”猛地噴出了一口濃稠的黑血。
那黑血如一道詭異而扭曲的弧線,精準(zhǔn)地落在了石壁之上。
霎那間,那高達兩百多米、巍峨聳立的石壁,竟發(fā)出了幽幽的綠油油熒光。
只見“兵殤碑”三個大字下方,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打開了一道神秘的門戶,門戶緩緩開啟的瞬間,高臺上的藤條棺槨內(nèi),一個個虛幻縹緲的影子緩緩飄了出來。
那虛影很朦朧,和子輝在西山亂墳崗看到的鬼影子有些相似,飄忽不定,模模糊糊,如同被一層迷霧所籠罩。
然而,仔細(xì)辨認(rèn)之下,依舊能依稀看出那些虛影就是“涂山一支”族人生前的模樣。
子輝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奇,忍不住暗想:“難道這是鬼?不過洪荒世界,可沒有鬼這一說?!?/p>
此時,那些虛影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對著涂山府主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涂山府主雙目微紅,她用力地?fù)]了揮手,鄭重地點頭示意,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飽含深情地說道:“去吧,族人們,愿安息?!?/p>
那些虛影仿佛得到了許可,這才緩緩地、戀戀不舍地飛進了那道打開了的門戶里。
此時,喪婆婆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再次噴出了一口血。
這一次,噴出的鮮血仿佛用盡了她最后的力量,她的身軀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門戶關(guān)閉,那石壁上綠油油的熒光也如同潮水般迅速消失不見了。石壁上,卻多出了上百個“涂山一支”族人的名字。
“純狐草”、“涂山豬”、“涂山鷹”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那一個個名字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生前的故事和榮耀。
不過沒有涂山印記的名字,是黑色的。
此時,子輝看向廣場上那上萬的涂山族人,只見他們一個個紅著眼,眼眶中滿是淚水,直直地盯著門戶消失的地方,目光中飽含著無盡的悲傷與深深的思念。
那些涂山族人忽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們紛紛把身旁孩童的耳朵捂住了。
這時,純狐柔也輕輕了捂住了十三的耳朵,同時對著子輝說道:“子輝小兄弟,把雙耳遮上!”
聽到純狐柔的話,子輝也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有樣學(xué)樣,捂住了耳朵。
就在子輝剛捂住耳朵的一剎那,喪婆婆大嘴一張,對著“兵殤碑”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
“兵殤起靈!”
那聲音之大,仿若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在空氣中激蕩著,掀起一陣無形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