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亂墳崗的山腳下,冷風(fēng)如惡魔的利爪,肆意地卷著枯葉,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響。
天色陰沉沉的,厚重的烏云仿佛鉛塊般壓得極低,似乎下一秒就要轟然塌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泥土味,偶爾還能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雙方的人馬瞬間劍拔弩張,開始交手!
山雞心里跟明鏡似的,戰(zhàn)血潭壓根就不是西山府的對手。梅大管家不過是“梅蘭竹菊”四大管家之一,而西山府真正的底蘊(yùn)深不可測。
但山雞和黑狗都是乞族混混出身,輸陣可以,絕不能輸了氣勢!
就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子輝正蹲在不遠(yuǎn)處的山坡上,嘴里叼著一塊糙餅,臉上掛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
他驅(qū)使著尸殼郎指揮著一群食尸蟲和尸魂蟲,透過鱗蟲的獨(dú)特視角,將這場激烈的對峙盡收眼底。
“打啊,打得越狠越好!”子輝在心里暗自嘀咕著,滿心期盼著兩邊立刻拼個你死我活。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隨著山雞扯著嗓子高喊一聲:“黑狗!該你出手了!”
子輝不禁一愣,心中暗想:“難道黑狗,還有驚人的大殺招不成?”
可現(xiàn)身的并非十爺和十一爺,而是一個身著鮮艷紅裙的兔女郎——小長耳!
小長耳邁著輕盈的步伐,扭動著纖細(xì)的腰肢,那紅裙如燃燒的火焰般搖曳生姿。
她身材嬌小玲瓏,一對潔白修長的耳朵格外引人注目,又長又直,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
一雙紅眼睛水汪汪的,恰似兩顆璀璨的紅寶石,眨動間仿佛能勾魂攝魄。那精致的臉蛋上帶著嫵媚動人的笑容,乍一看似乎人畜無害。
可熟悉她的人都深知,她絕非善類。她乃是小紅樓的樓主,牛市口最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窯子便是由她掌管。
小紅樓在牛市口的名氣,僅僅稍遜于骰子樓。倘若說骰子樓是賭徒們的極樂天堂,那小紅樓無疑就是尋歡作樂者的風(fēng)月場。
小長耳能在這般魚龍混雜的地方站穩(wěn)腳跟,自然有其非凡的能耐。
子輝清楚得很,小長耳和十一爺早在花柳巷便已相識。
小長耳不僅是十一爺?shù)逆邦^,更是精通神秘莫測的“占星術(shù)”,消息之靈通令人咋舌,號稱牛市口的小靈通。
牛市口但凡有絲毫風(fēng)吹草動,她總能在第一時間知曉。
只見小長耳輕扭腰肢,慢悠悠地踱步走到兩撥人馬的中間。她微微仰起頭,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嬌聲說道:
“哎喲,兩位這是干嘛呢?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呀!”那聲音柔若無骨,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山雞眉頭緊皺,眼中滿是警惕,喝道:“小長耳?你來干什么?”
梅大管家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毫不掩飾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兔妖的厭惡與反感。
小長耳絲毫不以為意,依舊笑意盈盈,朱唇輕啟:“山雞大哥,梅大奶奶,你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何必為了這點(diǎn)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鬧得不可開交呢?”
“小事?”山雞冷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梅大管家砸了我的骰子樓,還用十日殘毒傷了我的人,這叫小事?”
梅大管家冷笑一聲,臉上的橫肉顫抖著,厲聲道:“山雞,你少在這兒裝無辜!你的手下四處招搖撞騙,哄人去戰(zhàn)血潭送死,那些人的尸體最后不都進(jìn)了你的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