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生死關頭,子輝敏銳地注意到一個原本埋伏在骰子樓后方的灰袍人趁機閃進了樓內。
不到五息時間,他就帶著一枚血骰子沖了出來。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完全無視同伴的險境,帶著搶來的骰子就迅速撤離了戰(zhàn)場。
"抓活的!要留活口!"狼牙的吼聲在戰(zhàn)場上回蕩。
五個飛頭娃娃同時撲向殿后的灰袍人,帶刺的血腸子像毒蛇般纏住他的雙腿。食人樹怪的枝條趁機纏繞上來,尖銳的木刺扎進灰袍人的皮肉,注入麻痹性的毒液。
另外兩個灰袍人見狀,竟然毫不猶豫地轉身突圍,對同伴的處境置若罔聞。
被抓住的灰袍人面具被扯落,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最詭異的是他的眼神,空洞得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即使被樹怪的尖刺貫穿肩膀,也沒有露出絲毫痛苦的表情,只是機械地試圖掙脫束縛。
"帶走!直接送去血潭!"狼牙一腳踹在俘虜胸口,食人樹怪立刻用枝條將灰袍人捆成粽子,像展示戰(zhàn)利品般高高舉起。
那枚被搶走的血骰子最終還是被奪了回來,只是表面多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子輝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灰袍人的行為完全違背常理:明知是陷阱還要硬闖;對同伴見死不救;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個俘虜的反應,就像個沒有知覺的提線木偶。
更奇怪的是,他們?yōu)楹螌^(qū)區(qū)幾枚血骰子如此執(zhí)著?這些骰子里封印的怨念戰(zhàn)魂,對他們究竟有何特殊價值?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也被夜幕吞噬,骰子樓前只剩下幾灘冒著熱氣的樹汁和斷裂的血腸子。
飛頭娃娃們已經縮回樓內,食人樹怪也重新偽裝成普通樹木。若不是空氣中殘留的腥臭味和地面上打斗的痕跡,方才的惡戰(zhàn)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子輝無意識地摩挲著判官筆上的裂痕,突然想起那個灰袍人脖頸處閃過的青色鱗光。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海中成形:這些灰袍人,真的還是人類嗎?他們搶奪血骰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那個被俘的灰袍人會在戰(zhàn)血潭的酷刑下吐出什么秘密?
夜風卷著刺骨的寒意掠過屋頂,子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望著重歸平靜的骰子樓,突然意識到這場看似偶然的沖突,或許只是一場更大風暴的前奏。
牛市口這潭渾水下,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麒麟洞、戰(zhàn)血潭、西山府,這三方勢力在這小小的骰子樓前上演的這出戲碼,背后又暗藏著怎樣的算計?
遠處,骰子樓最高層的窗口,一盞血紅色的燈籠無聲亮起,在風中輕輕搖曳,像一只窺視世間的血色眼睛。